解釋清楚萩原研二不是嫌疑人的同夥之後,埋伏的警察們繼續監視嫌疑人和那位後來的女人。
跟監是一件非常枯燥無聊的事,剛才兩人閑聊被矢部課長提醒了,任務中又不能随便摘下耳麥,松田陣平就忍不住有些走神。他留意了一下萩原研二那邊,萩原和那個外國男人似乎在聊什麼嚴肅的事情,松田看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緊繃,雖然有些疑惑他們兩個男人為什麼選擇在甜品店裡談事,但他也沒有過多在意。
忽然,耳麥裡傳來出光繪美的聲音。
“課長,我聽到嫌疑人說‘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這種話。”
“好!”課長低低地歡呼了一聲。
“嫌疑人對面的女人說她放在老地方了,等會兒去取。課長,現在怎麼辦?”
“幹得好,出光。全員打起精神來繼續監視,等他們拿到東西後來個人贓并獲。”
耳麥裡傳來警察們振奮的應答聲,“是!”
藤本咲子看着那個女人,語氣憤然,“可惡,她居然也不是個好人。”
或許是這麼多次一起在休息日加班的經曆,讓松田對藤本有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同事情誼,他出聲安慰道。
“算了,往好處想想,嫌疑人的上線出現得這麼早,趁早抓捕趁早結束,我們也能早點下班。”
藤本咲子惡狠狠地把甜品叉插進蛋糕,裡面的抹茶流心内陷緩緩溢出,“說得對,馬上就把他們統統送進審訊室。”
出光繪美:“糟了!嫌疑人在懷疑藤本前輩和松田他們了。”
還不等刑事課長作出指示,藤本咲子果斷說道:“交給我吧。”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猛地一掌拍到桌子上,發出震天的響聲,引來了店裡所有人的目光。衆人紛紛伸長脖子好奇地望向這邊,甚至有人站起來撥開阻擋視線的觀賞植物,隻為看看發生了什麼。
隻見一名長相俏麗的女子豎起柳眉,怒斥旁邊的卷發帥哥,“喂!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裡啊?!”
松田陣平一臉懵,“哈?!”
“你還跟我裝傻?真以為我沒發現?剛才你一直偷偷在往别人的女朋友那裡看對吧,明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
把松田陣平的監視行為解釋成偷看女人,雖然十分合理,但松田覺得自己的名譽也沒有了,特别是在萩原研二面前演這麼一出戲,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被他嘲笑。
隐藏式耳麥裡,刑事課長指示松田配合藤本的行動。
“你别以為自己長得帥,就想着能腳踏兩條船,我可不是好惹的。”藤本咲子抓起松田陣平的T恤領口大力搖晃了兩下,和□□分子威脅普通市民的樣子一模一樣。
松田一臉憋屈地道歉,“對不起。”
“再敢看别的女人就把你眼睛挖出來,給我記住了!你這個混蛋!”
——哇,居然還彈舌,藤本你真是越來越像□□了,以前不會就是個不良少女吧。
松田陣平在心裡拼命吐槽,緩解被人圍觀指指點點的尴尬。
“嗯,我以後不會了。”
得到松田的保證之後,藤本氣呼呼地推了他一下,順勢松開了手裡的衣領。
圍觀的目光逐漸散去,松田陣平垂下腦袋,額頭咚地一聲敲在桌子上,他根本不敢擡頭去看萩原研二的表情。
這麼一來成功打消了嫌疑人的懷疑,刑事課長在耳麥裡直誇藤本咲子聰明機智,并且指示他們,“松田,你和藤本就這樣假扮情侶繼續監視。”
“我……”
松田陣平下意識擡頭看向萩原研二,後者正一隻手撐着腦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兩人的目光對上之後,萩原拿起手機朝松田晃了晃,松田低頭從褲兜裡摸出自己的手機,剛才情勢緊張,沒注意收到了一封郵件。
是萩原研二發來的——
“加班辛苦了。”
看到這句話,松田陣平心裡頓時一輕,暗暗松了一口氣。
嫌疑人和女人已經在甜品店裡待很久了,他們叫來服務員,準備結賬離開。
“吉澤,你們四個等嫌疑人他們走了也結賬出來,繼續監視。”
出光繪美出聲說:“課長,接下來就不需要我了吧,我能不能早點走?我的父母今天專門從老家趕來東京看我,我想多陪陪他們。”
矢部課長答應了,并表示藤本咲子也可以先走。
“不用了,我想親手抓到這兩個罪犯。”藤本說。
河邊早人和女人結賬的時候,兩人的眼神不時望向這邊,可能是單純地出于看戲的路人心态,也可能是他們還沒有完全打消對藤本和松田的懷疑。
藤本咲子注意到了,兩隻手捧着松田陣平的腦袋轉過來看向自己,然後端起蛋糕,叉了一塊裹滿奶油的蛋糕胚遞到松田的嘴邊。
“啊,張嘴,我喂你吃。”
她雖然笑着,但眼裡沒有一絲笑意,反而閃着凜冽的光,好像在說‘敢不吃你就死定了’之類的話。
松田陣平不喜歡吃甜品,他點的藍莓松餅壓根沒吃幾口,但藤本咲子都給他送到嘴邊了,還有那個危險的眼神,他不想吃也得吃。
卷發男人一口吃進去之後,眉頭皺得死緊,臉上難受的樣子不是裝的,為藤本編造的故事更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女人跟在河邊早人身後路過藤本和松田旁邊時,藤本咲子仰頭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女人則是回了她一個柔柔的微笑。
勉強把蛋糕咽下去之後,松田陣平猛灌了一大口水,還是沒有沖走嘴裡奶油留下的黏膩的感覺。
他放下水杯,半真半假地誇贊道:“你演技真好。”
藤本咲子驕傲地揚起下巴,輕哼了一聲,“沒用的男人,最後還是得靠我的智慧和演技。”
她收拾好自己的小包,準備離開,“松田,你去結賬,記得要發票,我要找課長報銷的。”
店裡監視河邊早人的四名警察陸續離開之後,宮崎慎介适時地放下手裡的餐具。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他微笑着和萩原研二道别,“萩原先生,下次再見。”
“你就這麼走了?不打算再做點什麼嗎?”萩原挑了挑眉,問道。
“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萩原先生請自便吧。”
說完之後,宮崎慎介向他點點頭,起身去前台結賬走了。
離開甜品店之後,女人親密地挽着河邊早人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在街頭悠閑地散着步,渾然不知自己身後跟着一群便衣警察。
藤本和松田從甜品店裡出來後,很快跟上了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