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杉藏在這裡的。
白穹正打算翻開下一頁,雲杉房間的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立刻合上筆記本,将它塞進自己的衣服裡藏好,攬過一堆雜物堵住書桌上的洞,然後才緩緩拉開房門。
門口站着裴昊。
“剛睡着,小聲點。”
白穹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才拉他進門。
“你怎麼過來了?”白穹問。
“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裴昊說着目光落在衛明天的身上,“好歹她們母女是我護送回來的。”
“護送?”白穹砸吧了一下這個詞,挑眉道,“就那幾百米的路,沒你他們也能走到。”
裴昊:“……我以為你現在正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悲傷之中。”
“啊,确實。挺難過的。”白穹頓了一下,聲音真誠,“但是,這又不影響我損你。”
裴昊:“……”
他感覺自己來錯了。
“倒是你,裴大隊長,還不趕緊離我這個活靶子遠點?小心他們群起而攻之的時候被誤傷了啊。”白穹說。
裴昊道:“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擔不擔心的,都沒有用。還能咋辦,湊合過呗。”白穹催促,“來都來了,别傻站着,過來幫忙。”
裴昊望着正在給衛明天打包行李的白穹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在他意識到自己笑了的同時,又立刻放平唇線。
“就知道使喚我。”
“再不使喚使喚,以後就沒機會了。”白穹一邊打包一邊說道,“說真的,之後你最好離我遠點。我有數,他們整不死我,但你這個靠我上位的隊長就不一定了。到時候可别還得讓我撈你去。”
她說了半天,裴昊一片沉默。
“聽到了就吱一聲。”
白穹說着轉過頭去,卻隻看到裴昊跟一動不動地盯着衛明天。
“怎麼了?”
白穹繞到裴昊身側,然後看清了夾在衛明天襁褓中的一封血書。
她沉默地拿起雲杉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痕迹。
上面的血迹斑駁,字體淩亂。
“白,救我女兒。心髒病發,拜别。小心!有人害我,陶?”
後面字迹的顔色逐漸變淺,最後幾個字白穹分辨了半天才認出了“陶”。
“陶西水?”裴昊問。
“也隻有他了。”白穹說着拎起和血書放在一起的銘牌,将它重新放回衛明天的襁褓裡,“你覺得他看起來像會殺人的人嗎?”
裴浩沉默一瞬:“他可能會參與,但不會讓自己髒了手。”
白穹點頭:“陶西水毫不忌諱讓雲杉知道他的身份,更像是一種震懾。隻不過,”白穹的手指輕輕掠過寫着“心髒病發,拜别”的地方,“就算他本意并沒有想害死雲杉,雲杉終究也因他而死。間接殺人也是殺人。”
“還有,電梯載着雲杉的時候忽然卡住,我不信是巧合。”白穹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我記得食堂層的管理員提起過,汪中裡是安保部的,所有的電梯都歸他們管吧?”
裴昊一怔。
白穹低聲罵道:“這幫人渣!心可真夠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