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被伏濑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梗在了半空。
“應該是比太宰大三歲吧,足夠聰明的人,任性一點也是能接受呢。”伏濑紀滿眼真誠。
但是太宰治覺得,伏濑紀又在撒謊。
“為什麼不是甜點鋪?”太宰治無趣地轉移了話題。
“上班族的話,咖啡更合适吧?”伏濑紀秒答。
在辦公室樓下的咖啡店生意絕對會很火的!畢竟社畜的命是咖啡給的,對此伏濑紀很有經驗。
太宰治側頭看着突然亢奮的伏濑紀,她這種對上班族熟稔的感情是哪裡來的?
“阿紀怎麼看待死亡?”
“嗯?我以為太宰會等等再問這個問題呢,太宰是怎麼看待的呢?”伏濑紀擡頭看了看天空,萬裡無雲的青空。
“阿紀真的很喜歡反問我。”太宰治不喜歡總回答問題,“真不讨人喜歡。”
“這種話太宰已經說過了啦,一定要再重複一遍嘛,我也會很傷心的。”伏濑紀還是在仰着頭看着天空,心裡想,雖然她不會真的感到傷心就是了。
“太宰看過一幅畫嗎,《年輕的殉難女》德拉洛什的一張油畫。”伏濑紀停了一下來,站在原地依舊仰着頭看着天空。
太宰治搖頭。
“那有時間一起去看畫展吧。”看她隻在别人記憶裡看到過的那些藝術品,那些在記憶裡被分析透徹的藝術品。
“對于那幅畫而言,死亡是一場殉教,愚蠢,盲目,聖潔。”
“阿紀是教徒嗎?”太宰治回過身盯着伏濑紀,試圖看出些什麼。
“什麼?”伏濑紀剛還沉浸在自己對于思想闡述的深淵裡,被太宰的眼睛一盯,立刻回了神。
剛剛太宰說了什麼?
“阿紀是教徒嗎?”
“不是,我是無神論者啦,無神論者。”伏濑紀眼神随着太宰治身邊黑色的咒靈遊移。
然後黑色的咒靈在靠近太宰治的時候,像是冰溶解一般,消失不見。
“世間萬物皆無法替換,生命僅有一次死亡。”太宰眼睛裡充盈着第一見時的死志,伏濑紀垂下眼睛,稍稍捏死了一隻撞過來的蠅頭。
這次伏濑紀及時聽清了:“是的,太宰,生命有且隻有一次死亡。”
伏濑紀又在說謊。
這個事實太宰治甚至都沒有經過大腦仔細地思考。
“到了。”
從伏濑紀重複了一遍太宰治那句話之後,太宰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太宰帶着伏濑紀到了一處公寓樓下。
“居然是公寓啊。”伏濑紀擡着頭看了看這棟并不新的公寓樓,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微妙的遺憾。
“二樓第三間,我走了。”太宰治給伏濑紀指了指公寓樓上的某個房間門,轉身就走。
黑色的轎車也适時停在了路邊。
“我的螃蟹阿紀不要忘了。”
“好,餐廳卡會郵寄過去。”
明明有車卻要一路走過來,伏濑紀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汗,還好她會裝得一點也不熱,估計太宰治那麼多繃帶都快熱瘋了吧。
太宰治鑽進車裡時立刻要求開啟了空調。
伏濑紀慢吞吞地爬上了二樓:“第三間。”
伏濑紀一間一間的掃過去。
“福澤,社長居然也在這個公寓裡嗎?那麼……”伏濑紀又往前面幾間看了看,“啊,果然,江戶川也在,還有與謝野。”
伏濑紀退後兩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公寓門口。
所以這裡是武裝偵探社的員工公寓?
真是辛苦“父親”了,如此費盡心思,有錢有權真的是可以很任性了。
伏濑紀打開自己的房門,房間裡空空蕩蕩的,沒有家具也沒有灰塵,也沒有任何不應該出現的味道和東西。
是個“幹淨”房子,伏濑紀放心地走進了房間。
伏濑紀有些累,躺在地闆上感受了一下空曠,感覺有點熱,隻能乖乖地又爬起來關上呼呼吹進熱風的窗戶,點開了空調。
又硬又涼的地闆,伏濑紀在上面扭來扭去,懷念有床的日子。
掙紮着擡起上半身考慮是不是應該去買個床,但是今天太累了,起來了一下又摔了回去。
後腦勺被地闆重擊之後伏濑紀抱着頭蜷縮成了一個球。
伏濑紀摸摸索索地掏出手機,打出了她默記了好多遍的電話。
“去那個地方把寄存的郵件拿回來吧,我換地方了哦,還要帶上一份壽喜鍋!
對,連帶上鍋和菜!如果你不介意沒有桌子的話,就不用帶桌子了!
嗯嗯有水,也有電,等等再說吧!現在隻想吃壽喜鍋!”伏濑紀聽着對面平和穩重的聲音,因為和太宰相處而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下來。
要慶祝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