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為什麼要糾結?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走入了誤區。
我和這裡的卡若瓦是不同的,從我們對待念能力的态度就能看出來。
況且根據年齡推算,小傑出生那年“我”應該是23歲,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件事都和20歲的我無關。
我認識的金也不是會組建家庭的人。他今年剛才19歲,正一心撲在貪婪大陸的開發上,準備大賺一筆,好繼續他全世界的冒險。
和這裡已經有個孩子的金不同。
深吸一口氣,我決定将這裡當作另一個世界,那麼對我來說,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回家的辦法。
不好意思白吃白住還打擾人家的工作,我自薦給芭娜娜幫忙,表示:雖然對生物調查這方面所知甚少,但體力工作還是可以完美勝任。
“放心吧,當搬運工我是專業的!”
拍着胸口保證,我單手托舉五個裝着不知名生物的玻璃箱,幾個跳躍就消失在遠處。
白天的工作一切順利,晚飯過後,我找凱特要了一盞燈,獨自來到了河流的上遊。
随便尋了根樹枝,我在地上畫出一條直線,首端标上20歲,末端标上34歲,接着按照比例分别标出了24歲、27歲、29歲這三個時間點。
盯着瞧了一會兒,我在代表24歲的劃痕前加了一道,标注23歲,這也是小傑出生時我的年齡。
這裡的金故意将死亡注銷時間定在我24歲時,和小傑的出生有關嗎?
我皺着眉思考,如果答案是有關,以目前的線索來看,我能想到的可能性隻有:撇開“我”與懷孕石的關系。
難道是被盯上了?因為“我”不掩飾地使用念能力?
除此之外,還有27歲這個時間點。
凱特能夠脫口而出那時小傑4歲,有幾種情況:一、他一直關注小傑;二、“我”告知他的;三、以上兩種都有。
并且,當時或者不久後發生了令他印象深刻的事,與我或者小傑有關。
我傾向于這是“我”告訴他的,出事的也是“我”。
最後一個時間點,29歲,即小傑6歲時。
金告訴凱特“我”出事了,用的是“消失”這個詞,說明我并非是真正的死亡,或者金不認為我是真正的死亡。
——金在尋找救“我”的方法,為了讓“我”暫時脫離公衆視野,假死是很好的僞裝。
特别是他擁有極高的權力,可以直接從獵人協會後台抹去“我”的存在,包括第267期獵人考試的通過人數。
我站起身,用腳破壞掉地上的各種刮痕。
20歲卡若瓦的到來也在金的預料中,跨越14年,是為了讓我來救“我”嗎?
那“我”現在在哪裡?
**
“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團隊嗎?”芭娜娜挽着我不舍,“植物天生親近你,專攻這一方向,不出三年你肯定能成為一星獵人!”
我揉揉鼻子,女孩子的熱情總讓我難以招架,隻能推說志不在此。
如果是“我”,說不定會加入呢,我猜想。
“好吧。”她失望地垂頭,波比也跟着嗚咽一聲,看得人心中升起莫名的愧疚感。
我蹲下撓撓波比的下巴,猶豫片刻說:“兩年後。”
芭娜娜雙眼放光。
我不自覺微笑起來:“兩年後聯系我吧,那時候我會來幫忙的。”
“約好了,再見面我也會是職業獵人!”她朝我揮手。
離開前,我專程去找了凱特。
“有什麼話想對小時候的你說嗎?”我對他眨眨眼,“這時候的小蘑菇,大概才12歲呢!”
小凱特目前住在貪婪之島中央的别墅裡。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天天在森林中上蹿下跳,因為有魯魯卡陪着,大家都很放心地讓他自由活動。
并對金管收不管教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凱特正對着電腦整理昨日的數據,聞言擡頭,思考了片刻,最終選擇了拒絕:“遺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聽上去像哲學家會講的話。
“若是有機會改變,你也不會接受嗎?”我問道,“若遺憾由你的錯誤産生,你又當如何?”
“假設的問法毫無意義,不會有人在知曉能改變的前提下選擇順其自然。時間是一維的,念能力者最多的也隻是做出預言罷了。”他看我一眼,“錯誤由我産生,後果當然由我承受,我會帶着遺憾活到生命的盡頭。”
我不服氣:“可你面前這個人就跨越了時間。”
“如何定義‘跨越’?”凱特将打印出的資料放進文件夾中,“隻是因為你記憶中的時間與當下的時間有偏差嗎?”
既然如此,為何不懷疑你的記憶出了問題?
我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我不認為有人可以對我的腦袋動手腳還不被我察覺。”
因為他的不信任,我語氣生硬起來。
“你說,現在的我才12歲?”凱特忽然問,“在我的記憶力,這時候我還沒學會念。”
“是!可這又怎——”
我反應過來。
那最初見面時,我如何通過念确認來人是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