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晚宴的前一晚,我在獵人内部情報網站上發布了高價懸賞,加急收集關于伯恩公司的所有秘辛。
雖然沒有報太大希望,但篩掉金給的資料裡已經有的,我居然真發現了新信息。
伯恩公司原是歐奇瑪聯邦政府生物工程研究所的一個小實驗室,負責人體細胞代謝的監測工作,為研究所提供實驗數據,内部也會作一些臨床實驗。
1986年,聯邦政府進行内部改制,一批機關部門獨立,其中就包括整個生物工程研究所。
作為研究所下屬的實驗室,本應跟着上級部門走,當時的實驗室主任不知為何和所長産生了矛盾,帶着整個實驗室獨立了出來。不久後便成立了伯恩公司。
但奇怪的是,在聯邦政府年報中,删去了這一内容,完全撇開了研究所與伯恩公司的關系。
并且若在如今的互聯網中搜索,隻能看到伯恩公司是創立于1986年的醫藥公司,于1987年上市,和聯邦政府與生物工程研究所沒有絲毫關系。
這是其一。
1992年,伯恩公司于淩晨發生一次大爆炸,整個總部與産業園化為一片火海,公司心血毀于一旦。
慶幸的是,當時是新年的前一天,留守值班人員不多,沒有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但也因此,救援調度不夠及時,留守的人員全部罹難,共計28人。
相關部門在經過為期一個月的調查後,給出了結論:留守人員大意的違規操作緻使實驗室中容器内部氣體失控,反應熱積聚,從而引發連鎖爆炸。
消息一出即遭全社會诟病,民衆與媒體口誅筆伐,有專家通過現場照片分析得出事件絕對是蓄意所為。
但由于沒有能夠作證的人,加上官方刻意控制言論,真相永遠地被掩埋在了廢墟裡,三個月後便沒了聲息。
這是其二。
看完這兩則消息時,我的困惑有增不減。最甚的便是,金不應該在交給我的資料中遺漏如此重要的部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在明知我肯定會深入調查伯恩公司的前提下。
師父出現在西羅拉城的照片還不足以讓我踏入這明顯是一灘渾水的地界。
金看出我懷疑A與暗黑大陸災難有關聯,也不點破,還貼心留我一個人方便負責調查。
我真是謝謝他(咬牙切齒)。
似乎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人一步步按着他心中規劃好的路線走下去是好大一件趣事。
所以我才說凡是金主動邀請的,都沒有好事,從認識他起就這樣了!
偏偏我每回都有理由上他的賊船,這次也是一樣。
好在大多數時候,我隻管往前沖,事前調查和事後掃尾的工作都可以扔給金,反正他做這些也是駕輕就熟。
和金一起行動還有個好處,可以在事中借他的大腦用,比如——
在最後一輪報價中,我跟着金輸入數字0,等看到顯示競價成功後,轉過頭問:
“這樣就能拍到了?”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向我:“卡拉,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呢?”
“我是覺得,雖然你做事看上去不靠譜,但總是有道理嘛!”我皺皺鼻子,“東西不拿了?不,你肯定另有打算,快講!”
一時無言,金用拳頭抵上眉心,認命地解釋:“先前說了,主辦方篩選出了11個人,去除掉我們兩個,至多還剩9人。”
“你覺得這9個人,會是什麼樣的競拍者?”
我即答:“非常有錢且對拍品勢在必得的。”
他欣慰地點頭。
“據我觀察,來客有六成曾在世界富豪雜志上漏過臉、出席過類似的場合。考慮到本次拍賣會的性質,委托他人前來的可能性很低。
“而剩餘三成,多是暴發戶或□□大佬,身家财富還負擔不了巨額支出,他們的目的大概率是與真正的權勢交好,拍品不在其考慮範圍之内。
“一種可能,前者會排在報價的前列,他們不會在意參與最後一次報價的人數,因為自己絕對會是出價最高的那個。但經過前四輪的篩選後,這樣的人我猜最多不會超過5個。”
金增加一根手指。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像我之前說的,根據納什均衡,所有競拍人的報價會極為接近,約等于目标物的價值。從72人中篩選出9個聰明人的概率嘛,我覺得勉勉強強。”
他在說什麼?
我感覺頭頂在冒煙:“聽起來這兩種情況是背道而馳,就算推出來,我怎麼知道會按哪個方向發展?”
“對我們來說哪種都無所謂。”
是哦,我們兩個都報價0,是不可能成為第一名的。
“所以主辦方會在暗中操控數據?”
我揣測着,羽毛扇抵住鼻頭,呼吸間隐約的木質清香可以讓人靜心思考。
“第一種情況,5個人的報價會高到難以想象,主辦方會希望如此吧?第二種情況,報價雖不會太高,但9個人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
好像沒區别?主辦方始終都獲益,可金又說伯恩公司的目的不在賺錢。
遺漏了什麼嗎?
我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事實上,主辦方對此也無所謂。”金笑得狡黠,“我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提過,伯恩公司打算在拍賣會時從這些人手裡得到什麼吧?”
又被誤導了!我不高興地鼓起臉頰想,所以我們暫時隻需要成為這些人之中的一員就好了。
但主辦方的篩選流程又是為了什麼?
舉起扇子想要打他頭,被握住手腕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