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死了嗎?”我問。
金微微睜大了眼睛:“你聽誰說的?”
“你就告訴我是不是。”
控制不住地哽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地毯上已經留下數個圓形水漬。
十多年過去這人還是應對不來眼淚,金的臉在我眼睛裡糊成一團,隻能聽到他大聲喊道:“不是!”
“不管是有人給你說的、還是你用你那生鏽的腦子瞎猜的,都不是真的!我說,你能不能别總是那麼沖動。”
手上被塞了好幾張紙巾,見我呆愣住不動,金将其中一張團吧團吧往我下眼睑處貼。
“曾經不是說過嗎,A不會扔下你不管,你也知道他不會死,為什麼還要懷疑呢?”
“可是——”
“沒有可是!”他毫不留情戳上我額頭的傷口,看我痛得呲牙咧嘴後笑出聲,“我、你、和那個不知名的陌生人,誰腦子最好?”
我撇嘴。
“所以聽我的肯定沒錯,明确給你說,A在活在世上。還有别的問題嗎?”
我盯着金看了很久,确定他真的沒有騙我,抽噎兩聲,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
“吓死我了!那個人有A的容貌、A的聲音、A的念,還有我和A的回憶,知道我的一招一式......”
我感覺到金環住我的臂膀緊了緊:“他是誰?”
“不知道。”我低聲說,嫌他又冒出的胡茬紮臉,移開了點,“他說A為了救我死了,将全身一半的血塗在了我的棺材上,另一半的血喂給我喝下,和我的念能力混合,從而讓我活過來。”
“你信了?”
“我、我不想信的。”
“果然是傻子。”
我不服氣,掙開他的懷抱:“‘伯恩’的原理不就是這樣嗎?”
金閉上眼歎氣:“血液裡面有病毒啊,A會拿你冒險嗎?就算他這麼做了,我也會阻止他。”
“你也不希望因為這種原因活過來吧。”
說這話時,他凝視着我,眼裡滿是了解我的自信,亮閃閃的,像是湖面倒影出的碎金。
讓人一時間移不開眼。
“别動。”
忍不住探身過去,指腹搭在他略微下垂的眼角,嘴唇挨上眼睑,停留幾秒後才移開。
“是太陽的樣子。”
我笑得眉眼彎起。
金捂住被親的那隻眼睛,上半身往後仰,臉紅一陣白一陣。
“你想起來了?戲弄我?”
我回給他一個疑惑的歪頭。
似乎是知道自己想錯了,金放下手,摸着鼻子嘟囔幾聲,接着捧過我的臉。
主動接吻的是他,臉紅的也是他。他的手掌大到能覆蓋我整張臉,手心發燙帶着我的臉也開始發燙,我甚至覺得發尾落下的水珠也能被蒸發掉。
“害羞就害羞,少扯别的。”金用拇指抹去唇邊的水漬。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我捂着半邊臉,眯眼看他通紅的耳垂,“勸你去照照鏡子。”
他當沒聽到,研究着地毯花紋的走向。
我拿過枕頭抱住:“你還不走?”
金朝窗外望了望:“據說今天氣溫高達40℃。”
我沒回話,心想不願意走也不找個好借口,念能力者體感四季如春。
室内一時安靜下來。
在床上翻滾幾圈,頭發炸起像棵盛開的蒲公英,思量幾許,我光腳噔噔跑到幹坐了半小時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人旁邊,抱着膝蓋蹲下。
“我們之間是有一個孩子的關系吧?”我說。
“嗯?”金被我問懵了,愣了一會才從胸腔處發出悶聲,“嗯。”
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透過他的瞳孔看清我自己。
“哦,所以我睡孩他爹天經地義喽?”
我伸出舌頭潤濕嘴唇,注意到金的視線定在我下半張臉上,手下使勁将人推倒,提腿跨坐上去。
“不願意可以喊停。”
我居高臨下道。
“就一個問題。”金仰面躺在地毯上,猶豫着偏頭問,“能去床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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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想問了,你身上什麼味道?你被臭雞蛋砸了?好像又不太一樣。”
“啊,去翻屍體來着。”
“你、你就用摸了屍體的手??”
“我有洗!誰能想到,總感覺油呼、唔......說話呢不要動手動腳!”
“那你有看現在的氣氛嗎?誰想聽你的詳細描述啊!”
“……”
“……”
“還繼續嗎?”
“……去浴室吧,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