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從它的耳朵一直摸到尾巴尖,期間除了尾巴不高興的甩了甩外,沒有其他不情願的樣子。
看來就算沒了念能力,部分動物照樣會對我親近,而貓科動物一直是對我态度比較好的那類。
所以在去找凱特時我的念能力可能就沒有了,不能用冰蝕狼的态度來判斷念能力是否存在。
我思忖。
手下的皮毛油光水滑、胃部微微鼓起,一點也不像是枯水期缺食少糧的動物。
“這幾個月下雨多嗎?”我問。
阿莉塔借着月光看清了是隻縮成團子的溫順小貓,正試探着将手撫上它的脊背,聞言歪着頭說:
“已經好幾個月沒下雨了。”
“整個歐奇瑪聯邦都是如此嗎?”
問出這句話時我就知道了答案。呼吸間能清晰感知,這裡的空氣濕度與其它地方沒有區别,是相同的幹燥,不像會單獨下雨的樣子。
一路走來,我見過了太多幹裂的土地,單單是這裡水豐草茂、動物繁多。
“我聽說、”阿莉塔此時已經能捏着豹貓白色的肉墊了,“是聽巡邏隊的人閑聊時說的,政府在草原上做什麼實驗。”
她說到巡邏隊已經沒了懼意。
實驗?
阿莉塔點點頭,有些失落:“他們說了好些名詞,我聽不懂……隻知道很重要,關系整個聯邦。”
“沒關系,小莉塔聽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我找出白天摘的水果遞過去,看女孩捧着啃得滿臉,伸手去摸摸她的額頭。
關系到西羅拉城政府,甚至是歐奇瑪聯邦的實驗……會和長壽有關嗎?
若是和長壽有關,那估計和伯恩公司也脫不開幹系。
依靠我的念能力很輕易就能做到植物繁盛、動物繁衍,但師父的……
他應該也被偷走了能力,念能力千奇百怪,有人嫉妒别人擁有的,想要盜走也不奇怪。
以我對A的了解,他說不定也同我一樣對此持無所謂的态度,因為死而複生違背人性。
我相信A還存在于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切的問題等我找到他便會迎刃而解。
之前的線索是金給我的照片,現在的線索是分得的一半“永生”。
需要找到一個可以以物尋人的人!
将可以靠着樹幹睡覺的位置留給阿莉塔,發現待月亮高懸于我們正上方而女孩還沒有睡着時,我歎口氣,将她抱進懷裡。
阿莉塔比我想象中還害怕,熱得讓人恨不得□□的環境裡她居然手指冰涼,剛接觸到我時四肢如同八爪魚一般纏上來。
“既然害怕,為什麼要同意呢?”
我聽見女孩劇烈的心跳,貼在我胸口,像敲擊石頭的小錘子。
“因為、因為……”她嗫嚅着,最終也沒有說出原因。
沒想到我會有教人表達自我的一天。
“我是在10歲那年跟着師父的,比你現在大一點,也常常害怕會被抛棄。”讓女孩背對着我,我的手臂從她腰間環過,“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告訴他,他以為我更喜歡獨自一人或者和同伴一起的冒險。在我長大後,他就不怎麼留在我身邊了。”
阿莉塔将後腦勺貼上我的鎖骨,安靜地聽着。
“同伴告訴我即使是師徒關系也不應該這麼粘人。像他和他徒弟,周圍的人很少會看見他們連續待在一起超過一個月。但我和師父已經形影不離了七年。
“七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是特别長,至少對我而言似乎是須臾之間,師父就這麼離開了。到今天為止,我已經有三年十個月零七天沒見過他。
“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我都會想,他是不是扔下我不管了?我是哪裡做錯了嗎?還是他已經厭倦我了?有這樣的想法歸根結底在于,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害怕被抛棄。”
我用拇指輕輕抹掉阿莉塔臉頰的淚水。
“我不希望你有和我一樣的經曆。”
“所以,我再次向你承諾:即使你在旅途中喊苦喊累還喊痛、怕黑怕高還怕惹我不開心,我都不會抛棄你。”
阿莉塔抱着我胳膊哭了好久,怎麼哄都哄不好,最後累得睡着了才安靜下來,眼淚鼻涕口水浸濕了好大一塊布料。
我決定明天讓她去河邊幫我洗幹淨。
調整姿勢讓她别枕着濕衣服睡覺時,我聽見她做夢般呢喃:
“卡若瓦——像媽、媽媽……”
這個稱呼好像被我給坐實了。
我沉重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