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南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
出了公司,他開車往家趕,想回去補補覺。
走到公寓樓下時,電話鈴聲響起。
聞南拿起手機看了眼,接通。
“什麼事?”
電話那端傳來些許不耐煩的聲音:“沒錢了,給我打錢。”
聞南道:“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打給你了,我不會再給。”
“還有,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别給我打電話,我不管你是怎麼拿到我現在的号碼的,如果你再打進來,我不保證你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會準時到賬。”
聞南說完挂了電話,進了公寓樓。
脫掉正裝,他換上居家的睡衣,回床上補覺去了。一覺睡到自然醒,聞南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這會兒才覺得神清氣爽,他草草洗漱了一下,換了件衣服出門。
這個時間點,樓下健身房的人并不多。跑步機上跑了會兒,身上出了汗,聞南脫了外面的外套,露出裡面黑色的無袖上衣。
前幾年沒命加班賺錢,進了幾次醫院之後,聞南幾乎每周都會抽出點時間來健身房。
光是裸露在外的兩條雙臂,就能看到明顯的肌肉線條,不會過于誇張,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聞南在健身房待了兩個小時,接到朋友喬何松的電話。
“老地方,今晚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聞南把跑步機上速度調慢,邊走邊說:“不了,昨晚陪客戶喝了不少,再喝我怕給自己喝進醫院。”
電話那頭的喬何松道:“誰讓你工作那麼拼的,整天腦子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今晚必須出來啊,又不是為了喝酒才叫你出來的,就當放松放松。”
“而且你看看你,現在怎麼說也算功成名就了,都快奔三的男人了身邊還沒個貼心人,再這麼下去你遲早變成老光棍。”
聞南笑道:“我身邊怎麼沒貼心的人了,你不就是嘛。”
喬何松說:“老子24k黃金大猛男,筆直一個,喜歡胸大腰細翹屁股,啊,還有長頭發的。”
頓了頓,他接着道:“你要是願意為愛做零,就沖你那張臉,我也不是不可以。”
聞南挑眉道:“喬何松,就這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筆直一個?口嗨多了,小心哪天被人壓在下面一輩子翻不了身。”
“去你的!我以後是要攬着美人的腰大展雄風的,你别在這兒咒我啊!”
聞南說:“胸大腰細翹屁股的男人也不是沒有。”
“滾滾滾!”喬何松氣急敗壞挂了電話。
聞南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将外套挂在臂彎往外走。
他回家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開車來到sweet吧。
吧台邊,喬何松正拿着個杯子輕輕晃着裡面淡黃的液體。聞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喬何松注意到他之後上下掃了一眼。
黑色半高領毛衣,外面是同色系毛呢外套,喬何松評價道:“儒雅又不失騷氣,不錯。”
聞南說:“從同一個人身上看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怎麼,陰陽眼?”
喬何松道:“我這個評價很客觀,不喜歡你的人看着是儒雅,喜歡你的人看你就是騷氣。”
聞南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對着吧台後的酒保道:“Hoegaarden福佳玫瑰,謝謝。”
聞言,喬何松啧啧道:“不怪我說你,你看你連點的酒都這麼騷氣。”
聞南道:“好好的酒怎麼你了?還得被你這麼貶低?”
喬何松想了想,說:“在這之前,别人喝福佳玫瑰我都沒啥感覺。既然不是酒的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凡是跟你沾點邊的東西,我看着都感覺不太對勁。”
喬何松得出結論,“主要還是你這個人看着不正經,連帶着跟你有關的東西都變得不正經了。”
酒保倒了酒放在聞南手邊,做了個請的手勢。聞南拿過酒淺酌一口,放下。
“我看你也不怎麼正經,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直男,結果天天拉着我往gay吧跑。”
“我這還不是擔心你的終身大事。你這挑三揀四的都快成大齡剩男了,我不得費心思替你張羅張羅。”
聞南說:“嗯,所以我來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不是知道是為了他,才不會出來赴這種無聊的約。
兩個人正聊着,聞南身旁坐下一個塊頭很大的肌肉猛男,對着聞南說:“能請你喝一杯嗎?”
聞南直截了當說:“抱歉,我是掌控方。”
男人說:“嗯,看出來了。”
聞南沉默了。
雖然很早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樣,知道自己對異性沒興趣,但是聞南并沒有特意去找自己那個圈子,這麼多年也都是一個人。
這個清吧也是喬何松知道他的性取向之後拉他來的。
可能是因為并不常跟圈裡人打交道,他還沒練出可以一眼看出人屬性的技能。
他也實在沒想到,身旁這樣一個肌肉型男,屬性竟然是下面那個。
沉默片刻,他委婉說道:“抱歉,我不太能接受愛人體格比我大。”
男人聞言也沒有多做糾纏,頗有些遺憾的掃了眼他身下,然後轉身離開。
聞南:“……”
他扭頭,看到一旁的喬何松趴在吧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聞南說:“收斂點,别把幸災樂禍表現的這麼明顯。”
喬何松微微擡起頭,沒了遮擋的臉都快憋笑憋抽了,到底還是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聞南,我說你騷你還不信,你看是個人都想往你身邊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聞南無奈,等他笑夠了,說道:“喝夠了沒?喝夠了就走吧。”
喬何松說:“别呀!你才來多久?都沒找到個合心意的,這麼急着走幹嘛!”
聞南說:“你知道的,我就想找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安分守己以後能一起好好過日子的,你覺得在這裡能找到?”
喬何松說:“怎麼就找不到了!你别這麼喪氣啊!”
聞南說:“不是喪氣,這裡大多都是來獵奇找刺激,或者找個固定床伴的,我并不需要。還有,你也别老想着給我搭線,有時間操心我還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你自己不也一直沒對象嗎。”
喬何松十分做作的撩了下頭發,說道:“我?我這樣的還能怕找不到對象?!我這還不是怕我有了對象,留你一個人當黃金單身漢太可憐了嗎。”
聞南說:“但凡你有哪怕一個暧昧對象,你說這話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