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南在家裡昏昏沉沉躺了幾天,偶爾去樓下健身房鍛煉鍛煉。
時晉給他發消息,說老闆讓他回公司辦理離職手續。
聞南當時走的潇灑,隻留下寫着兩個大字的紙張,他本來不想去的,不過後續要是出了事情又一堆麻煩事,他幹脆又跑一趟公司。
“聞南啊,現在工作可不好找,你做這個決定,可得想清楚了啊。”
張樹彭想要挽留他,聞南絲毫沒有再留在這裡的意願,他客套說:“勞張總費心,我已經想清楚了,麻煩您簽個字。”
“哎,你說你幹得好好的,怎麼這麼突然就要離職?”
話音一頓,張樹彭問道:“難不成是因為公司裡那些傳言?”
他擺擺手說:“這有什麼的,知道就知道呗,畢竟是事業有成的男人,風流一點也正常。”
聞南面不改色,生疏道:“蒙張總厚愛,離職是我個人意願,跟這些事情無關。”
張樹彭還想挽留他,自以為了解道:“懂了,這是對薪資不滿意?看你這給我繞的,直說不就好了,你看年薪給你漲十萬,怎麼樣?夠意思了吧。”
“張總,勞煩您簽個字,我趕時間。”
張樹彭終于維持不住笑臉。
“這麼着急?這是找好下家了?要不給我說說,我要是認識,還能替你多說幾句好話,照顧照顧你。”
“不用了,我暫時沒有上班的意向。”
從辦公室裡出來,時晉正在門口等他。
“南哥,你真要走啊?”
聞南點頭,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着說:“好好幹,你還能走很遠呢。”
回到家,聞南坐在沙發上,樂樂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攤煎餅,看上去無精打采。
眼神四處轉了轉,聞南覺得這棟房子過于安靜了,空曠到讓人覺得孤獨。
他第一次生出,房子是不是買大了,這樣的想法。
明明不久前,他還在思考要不要換個大一點的房子。
屋裡的陳設與從前相比,其實并沒有變化,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也沒有少了什麼物件。
可他就是覺得,房子比從前大了好多。
總覺得,這裡不該這麼安靜。
就好像經曆了一場盛大的舞會,人聲鼎沸喧鬧至極,等宴會散了,世界歸于寂靜,留下一室空虛與荒蕪。
他扭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房子其實沒有變大,它反而變小了——有一塊地方不再屬于他,卻又突兀地占着他的空間,所以才會讓他無法适應。
這裡沉寂到讓人害怕,聞南再也坐不住,換了身衣服去了樓下的健身房。
夜幕降臨,城市裡頭霓虹燈璀璨,小區裡的路燈也已經亮了很久。
聞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額前的頭發也被打濕,他屈膝坐在地上,仰頭靠着身後的牆面。
健身房裡的白熾燈晃人眼睛,他微微眯起眼睛,拿起手邊的水杯喝完最後一口水。
坐着緩了好一會兒,他起身回家,再一次接到了喬何松的電話。
“真不考慮來我們公司嗎?”喬何松說,“我們經理挺看好你的,說如果你願意過來,薪資跟你原來的公司比,隻高不低。”
“不了,”聞南說,“想再休息段時間。”
想休息是真的,但就算休息夠了,聞南也不可能去誠億。
當初在誠億集團遇到顧雪蘭的事情,聞南沒有告訴喬何松,他記得那天喬何松說,撞了他的那個小姑娘是他們老闆的女兒。
所以,淩淺月是誠億集團的千金,而顧雪蘭,是誠億集團的總裁夫人。
聞博山總說,你娘跟有錢人跑了,聞南倒是沒想到,聞博山口中的有錢人,會有錢到這種程度。
喬何松沒有見過顧雪蘭,隻從他嘴裡聽過以前的事,要是喬何松早先知道顧雪蘭是他媽,興許就不會讓他和顧雪蘭碰上了。
“那你就沒其他打算了?”
“正在想。”
他有個很不成熟且十分任性的念頭,隻是目前還有些搖擺不定,幹脆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随便聊了幾句,快到家時,聞南說:“有空再聊,我挂了。”
摁了密碼走進房間,他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握着手機,幹脆用手背去摸牆上的開關。
往常順手就能摸到的開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手背的原因,聞南好幾下都沒碰到。
正想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去摸開關,肩上猛地被推了一下,聞南反應不及踉跄着後退,靠在身後的門上。
緊接着一具身體壓了過來,牢牢把他抵在牆上,嘴唇被同樣柔軟的地方帶着狠勁兒攥住。
嘭。
啪。
他手上的東西相繼落地。
皺眉想把人推開,脖子卻被死死摟着不放。
聞南嘗到了嘴間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誰的。
他捏住來人的肩膀,手上用力,身前的人不自覺溢出一聲輕哼,饒是如此也沒放開他,甚至更加用力啃咬吸吮。
聞南不再推拒,手上卸了力,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人停下來,兩個人在黑暗中喘着粗氣,一下比一下重。
黑暗中,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良久,聞南才說:“冷靜了?”
“為什麼不換門鎖密碼?”周向北問。
“你指哪次?”
“不管哪次,”周向北的聲音又低又啞,“為什麼不換密碼?”
聞南輕飄飄說:“忘了。”
周向北張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聞南嘶了聲:“你屬狗?”
“還有一個問題,”周向北問,“有沒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