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陛下......這是在威脅我嗎?”
“區區威脅,孤不屑用,但孤的人。”姜蕪冰冷地質問他,“到底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秦北羽停下手,折扇掉入茶台,他表情微變:“急什麼,本樓主沒傷他,由他砸了,劍也讓出去了,對了......是我根本打不過,還讓他帶走了一名女子。”
“女子,是你們口中的......”姜蕪攥緊杯盞。
秦北羽拾起折扇,事不關己道:“本樓主說了,就算是女帝的地界,我一介凡商,無論身份是有多麼尊貴,都得守我的規矩。”
“你要什麼。”姜蕪話語沒有波瀾。
“他救的那名女子,昨日險些命喪于此,女帝覺得我要什麼。”秦北羽離開座椅,拂了拂褶皺的袖子,踱步靠在了那扇空窗旁。
姜蕪輕吹着杯口:“秦樓主,世人想要孤的命,下場可都不怎麼好,你要再三考慮清楚,免得下去了,找屍體打交道。”
“是嗎?”秦北羽側過臉,“女帝以為,本樓主真會,要你性命。”
“你不敢。”姜蕪抓起杯盞倒扣,“隻是因為不好動手,如果機會放在眼前,缺一把動手的劍,還會錯過嗎?”
秦北羽緊盯着地上的水漬。
起初打發走那個人,他算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為彼此的交易,不會威脅到自己半分,而對方已經暴露弱點。
但現在的局勢,這個弱點是絲毫無用。
臣子是個瘋的,君主又能好到哪裡去。
“難道孤會意錯了,秦樓主并無此意。”姜蕪伸手摁在茶台邊,擡眸的視線格外銳利。
秦北羽渾身一哆嗦,再回想起那個人說過的話,心裡怎麼都不舒服,他壓腕挑起紅燈籠,輕松地滅了燭光,随手丢在地上。
“女帝,人心不好算,特别是本樓主的。”
“秦樓主,大話少說。”姜蕪轉眸道。
“行啊,本樓主知無不言。”秦北羽咬牙道,“但是你給不出我想要的,便要趕盡殺絕,恕我不服,煩請别再叨擾。”
“和孤談條件。”姜蕪面色陰沉,失笑道,“你有點資格,卻并不算太多,自當我有什麼,你且見好便收。”
“強買強賣,女帝若是打算重蹈覆轍,本樓主不奉陪。”秦北羽肅然道,“條件不難,劍歸你手,望女帝親奪。”
“劍已歸他人。”姜蕪撿起紅燈籠,當着他的面,揚手丢向窗外,“孤便是要拿回......又何須你來指手畫腳?”
殷紅懸蕩半空,炸成朵朵花火。
秦北羽不怒反笑道:“宴慶在即,誰都走不了。”
他話一出口,頓時掀起嘩然,姜蕪朝窗下定睛看去,便見着背匣的那位,此刻被圍堵在門前。
“找死?”
青銅者勒令道:“哦?是閣下迷了路,我等好心引路,走不出去,隻能怪你沒那個命。”
帝釋霄遮住了表情,狠厲道:“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論命的,想好怎麼死了嗎?”
“要不是東家傳令,我還真想和你過招。”青銅者指揮着幾隊護衛,吃力地擋住他的去路。
帝釋霄提防着四周,舊傷撕裂:“樓主失信,你們最好能撐到他下來,否則——”
青銅者頂開腮幫子:“大不了你死我活,上次砸樓的事,樓主不計較,我對你可是十分記恨。”
你算什麼東西。
帝釋霄背手抽劍,面對他們尤為鎮定。
陛下不該出現的,是誰帶她過來的,要不是有傷在身,殺出去算不得問題,但她該怎麼辦,連劍也握不住,那家夥果然在等陛下,他到底想做什麼。
該死的!
“你說了這麼多。”姜蕪倚在窗前,眸光湧動着複雜的情緒,“原來想動他。”
“在下承認,确有私心,可實為一介凡商,遠不及女帝尊貴。”秦北羽與她并肩在窗前,“但是為商者,最重利,更何況别的,你給不起。”
姜蕪喉嚨緊了緊:“孤是真不知道,你索要的是什麼,可這麼說來,你們的交易,也沒有孤想象中那般牢固。”
“女帝陛下再套話。”秦北羽見着她神情不變,拱火道,“不妨動手去問他。”
他的扇面向外,正指着閣樓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