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歲穗時常覺得周淮先真的很像一個老師，包容自己的同時呢，在實在看不下的時候就要提點自己幾句了。

她以肯定的語氣回應後，周淮先也沒有想再說些什麼的意思。

淩歲穗想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聊得這麼戛然而止的，她有些惶恐又不敢再打破這個安靜的場面，随即難耐地側了側身子，換了個側躺着的姿勢。

看看外面的星星吧，轉移轉移注意力。

奇妙的是，她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最亮的那顆星星一閃一閃的，就好像已經有人替她試驗過一樣；随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淩歲穗覺得好像連帶着它身邊的那顆星星好像也閃爍着更亮了。

那并非隻是一閃而過，淩歲穗揉了揉眼睛，确認後對這個發現感到驚喜。

這個驚喜指引者她發現的更多，它位于窗簾的邊緣，隻要再偏上一點便會被遮擋住。

而它又為什麼會被差點遮擋住呢？是他怕明早的晨光會刺眼到淩歲穗；又怕全部拉起的窗簾會過于封閉，會讓本就和一個異性共處一室時的自己增加不安。

她立刻聯想到了早在進門時，周淮先就是在那裡的動作，隻是自己當時沒有太在意。

此時拉開的那小半塊窗簾落下了滿滿的月光，全部照射在他那裡，窗台上月光的輪廓正無聲地告訴淩歲穗，周淮先就在那裡，并且一直都會在那裡。

她想，明早灑下的陽光應該也會是這樣的位置，但會“更明亮、更溫暖”的吧。

原本躺好的她，微微起身擡頭，在确定月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平躺着睡容安靜的臉上後，淩歲穗升起的嘴角代表着為自己發現的這件事情感到開心。

江江可不能再說自己反應慢，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雖然是星星指引着她的，但結果就是被她發現了。

淩歲穗剛再度閉上眼，聞着小毯子上陽光曬過的味道，細細想來不對，周淮先明明自己都沒有做到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

他總是在照顧每一個人，每次問的問題都是：你喜歡嗎？你喜歡就行。

那他呢？他怎麼不說他喜歡就行。

周淮先在雙标！

不過，自己是不是對周淮先太壞了，每次都不問他喜歡什麼...下次吧..下次她一定問。

她就這樣想着想着，很輕易地睡着了。

***

果然，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起身去看周淮先昨晚睡的地方，陽光落下的地方早已空蕩，就連床鋪的痕迹也消失了。

淩歲穗沒由來的有些心慌，忘了家裡多了兩個長輩的這件事情，洗漱完徑直找到了廚房裡的周淮先，他正洗着碗，對淩歲穗的到來并不意外。

她起床的時間總是很準時，七點十五分。

周淮先早已算好了時間，盛好放涼的粥現在正是溫熱。

“粥盛好了，還熱着，快去吃吧。”

淩歲穗不确定周淮先還記不記得昨天的事情，心情有沒有變好。

“你現在開心嗎？”

“說不上開心。”周淮先如實告知，可能應該是平靜？

那就是不開心喽，看周淮先一直看着洗碗池，也不正眼看自己，淩歲穗忙湊近他，偏着頭問道：

“現在呢？一大早看到我這樣的美女也不開心嗎？”她眨着眼睛，想要逗他開心。

“開心。”周淮先配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笑，“你吃完早飯之後我會更開心的。”

淩歲穗沒有移開，就感覺他在勉強，“真的？”

“嗯，快去吃飯吧。”

還要支走自己？淩歲穗按住他還要洗碗的手腕，盯着他看，想要再問：“那...”

“哎呀。”伴随着掃把倒下的聲音，“不好意思啊，腳滑。”

淩歲穗忘了叔叔阿姨也在這件事情，忙撤回一步。

在路阿姨的視角看來，他們正在接吻，自己是真不想打擾他們，可能是手上端着兩盆菜沒控制好平衡，也可能是激動過了頭，準備悄悄退下時不小心碰到了放在牆邊的掃帚。

她讪讪一笑，“你們繼續。”

“不繼續了。”知道阿姨誤會了，淩歲穗下意識回道，說完就想打自己的嘴巴，轉移了話題：

“阿姨，沒事的，你不是要放菜嗎？放冰箱裡吧。”

路阿姨在場，淩歲穗後面想問的話也不方便說了，墊着腳在周淮先耳邊小聲道：

“你還說你沒不開心，那床呢？怎麼不見了？”

說着說着有些不忿，邊注意着路阿姨的動向，邊掩着嘴貼近他，低聲說話時的熱氣全噴灑在周淮先的耳根和臉頰，“你是不想和我住一起，所以要搬到工作室去喽。”

要不是周淮先手上還有泡沫，他都想扶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