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今天怎麼看出來的?”
紀娴粲然一笑,“那床單都是粉色的,他還時不時要看一下旁邊,那雙眼睛都要斜視了,肯定有人啊。”
自己能看出來很正常,周逸春是怎麼看出來的,她還真是不太确定。
“你呢?你怎麼看出來的。”
“淮先變了很多。”周逸春歎道,“所以,很容易便能看出來。”
這次周逸春比紀娴還要先感知到,在電話接通的第一秒,他便知道有些不同了。
一聽,紀娴也的确深有同感:“我也覺得,總感覺他突然就長大了。”
周逸春笑笑,他不是長大了,是開竅了,不過都二十多歲的人了,也該開竅了。
“能看出來他有喜歡的人了,看來這畫兒也不是他感興趣,是那個女生感興趣。所以他借口、嗯…”
知子莫若父,周逸春還是了解他的,嗯了幾聲後想了想還是換了個措辭:
“是想讓她開心,或是她喜歡的東西,淮先也不自覺地、毫無理由地喜歡上了。”
周逸春正是因為看出這點,方才才會如此細緻地講解。
感知到風小了些,周逸春拉好紀娴率先在前面開路:
“走吧,晚上回去整理一下資料,我們要幫一下自家兒子了。”
是時候用他的專業知識,來幫助兒子了!路,你就放心走吧,因為、你爹來了。
“呦~”見周逸春積極得要命,紀娴笑他:
“周專家不是從小就教導我們兒子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萬事要靠自己,公平公正,講究原則不可投機取巧嗎?
小時候才三歲的年紀,他自己淘氣摔倒了,你都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自己爬起來之後,才去抱起來安慰他的。”
“咳咳,不可對等,此事闆上釘釘,我是為其錦上添花。”
紀娴:嗯,不是添亂就行。
***
可能是上天都感覺到了周淮先父母因發現自家兒子開花的興奮,第二天是個如心情燦爛般風和日麗的天氣。
上午兩人還在工作室工作時,遇上了秦聽的拜訪。
進門時,便能發現其手上提着的一包裝精美的茶葉和兩杯咖啡。
秦聽微提高左手,聲音恰時響起:
“江月特意給你倆選的,是醫院書店附近很火的一家店,我們排了一個多小時。”
說着走近幾步,視線在兩人之間轉餘:
“話說那老闆很有意思,會根據顧客的特點或者是要求來制作咖啡,就像是街邊的那種你說我畫,根據别人口中的描述來創作。”
秦聽在這個家裡可分得清主次,又看了一眼周淮先,轉頭笑笑遞給的淩歲穗:
“試試?很有趣不是嗎?”
他手上這兩杯也都是江月特意根據兩人的口味和性格形容挑選的。
她給周淮先選到的是印尼的黃金曼特甯,帶着草本植物味,是她認為周淮先會喜歡的口味,也是她認為的周淮先的代表氣味。
像春雨過後空氣中的味道,帶着淡淡的泥土芳香和不知名的草本植物混合的味道。
淡而彌散在随處,常見而又常在,是某人想要的長久的陪伴。
而她給淩歲穗選的是埃塞俄比亞的耶加雪菲,極淡的幾抹花香裡更多摻以熱帶莓果味的飽滿酸甜感。
濃烈而又足以驚豔。
臨走前,老闆留下這樣一句話,黃金曼特甯+非洲莓果豆的混合或許在她看來是個“冒險的組合”,她自己也沒試過一起喝起會是什麼味道。
但…或許她也該試試了。
因為她說人和咖啡豆有時候是一樣的,看似不搭的組合,反而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滋味。
江月也相信,總會有人嘗到冒險的滋味的,就如她手上的這兩杯的組合應當是十分香甜的。
“你們太有心了~”淩歲穗說話時都像帶着波浪線。
此時像是小時候大人們出差會記起家裡的小孩,帶回的零食甜點。
淩歲穗先千恩萬謝地接過了咖啡,向後看了好幾眼也沒有找到江月的影子,疑惑:
“那江兒人嘞?”
他們怎麼沒有一起?不應該呀,他倆現在不應該濃情蜜意,難以分割嗎?
從秦聽這裡得知,他将江月送到民宿後,她便自己先回了村子,說是有急事要處理一下。
另一邊,他将茶葉輕手放下,不忘提醒着周淮先:
“周叔特意叮囑我,讓你按時吃飯,不要整天待在工作室裡忘了時間,小紀嬸嬸說你是再這樣下去要專門找個人來看着你了。”
目光随之落在淩歲穗身上,隻笑不語着,言外之意是現在看來也不用派人來了,這人不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且目前看來,兩人相處的還不錯,秦聽便也放心。
這幾天已然算是給自己放了幾天的假,以至于市裡還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也不知道下次有時間又是什麼時候了。
淩歲穗好幾次想要問問他與江月之間的事情,可又怕耽誤秦聽的時間。
幾經之下,最後還是匆匆告别,約好下次再見。
回去的路上,秦聽給周逸春回了消息,表示茶葉已經送達,也隻表示了這件事。
他與周父周母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并沒有向其透露出周淮先已經戀愛的事情,周淮先的事情,他自己想說的時候會告訴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