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自行車路過的是個年輕小夥子,車子還沒停穩呢,他就回頭瞄了一眼,趕緊一個急刹:“……同志,你沒事吧?”
蘇錦沒來得及回話,旁邊有人插嘴:“你騎慢點吧,上回差點撞到人,風風火火的,趕着投胎啊?”
話音剛落,派出所看門的大爺老李頭悠悠走了過來。
蘇錦沖騎自行車那人笑笑:“沒事,我也沒看着,不怪你。”
年輕小夥子答應了一聲,又推着自行車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跑到蘇錦跟前,還樂呵呵地笑:“這位女同志,你是來報案的,還是有啥事兒要解決?”
小夥子挺直了腰闆,臉上寫滿自豪:“同志,我是公安,有什麼事兒,跟我說,保準給你辦得妥妥的。”
蘇錦瞟了一眼他身上的公安制服,心說這身制服挺精神,想到自己馬上也能穿上這麼一身制服,心裡别提多開心了,多看了幾眼。
年輕公安撓撓臉,有點不好意思,這女同志啥意思?咋一直盯着他看?難不成是看上他了?
他忍不住偷偷看那女同志,臉蛋白淨,頭發烏黑,穿着打扮灰撲撲的,挺樸素,但穿着打扮一點不影響什麼,整個人水靈靈的,站在那兒就跟一幅畫似的。
他看着看着就有點入了神,這女同志真好看……要是這女同志真看中他了……
這時,老李頭揮着手笑罵:“張川,别一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趕緊進去瞅瞅吧,那對婆娘又來了。”
張川一聽,啥想入非非都沒了,皺了皺眉:“啥?她們又來了?這一天天的,鬧個啥勁兒啊?說自家姑娘丢了,連着來了兩三天了,還沒完沒了。”
說完,他趕緊朝蘇錦揮揮手,一隻腳往車蹬上一踩,車子嗖地一下飛出去。
蘇錦看着遠去的背影,好奇問老李頭:“……按理說,要是真丢了姑娘,派出所不應該幫忙找嗎?”
蘇錦真挺好奇的,這是她以後工作的地方,能多了解一點是一點。
她對派出所的工作其實也不算是太了解,隻了解個大概。想要幹好工作,那肯定不夠用。
老李頭嘿嘿一笑,表情神秘兮兮:“啥丢了啊?人家姑娘找對象去了,估計跟着對象回家了。而且,這丢的不是親閨女,是侄女。這裡面貓膩兒多着呢。”
他拍拍腦袋,接着嘀咕:“……雖說這會兒男女關系管得嚴,沒結婚的對象不能住一起。但他家那樣烏七八糟的,換我我也跑,巴不得離遠遠的。”
老李頭顯然知道的不少,但他沒跟蘇錦細說,就點了這麼兩句,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額……這。
這背景咋聽着有點耳熟?
蘇錦心裡隐隐有些預感。
她和老李頭告别後,走向派出所的辦公樓。那是個二層小樓,白牆黑瓦,看着挺氣派的。
剛到門口,裡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蘇錦一聽,喲嚯,這聲音,太耳熟了。
“公安同志,我侄女絕對是被人拐走了,你們聽我說,那男的長得一副好皮囊,穿着當兵的衣服,可我告訴你,他肯定是騙子,衣服都是他偷來的,他看我侄女兒年輕漂亮,給人騙走的!”
許玉蘭的聲音在大廳裡響亮地回蕩,她最近的生活簡直糟透了。她大哥醒了,沒大事兒,就是一時氣昏了頭。但大哥大嫂因為喝酒的事兒,壓根不理她了。
許玉蘭肚子裡的苦水快滿出來了。她心裡委屈得不行,明明不是她的錯,都是許松那個小子惹的禍,誰能想到他往酒裡下藥呢?
“大哥,你消消氣兒,蘇錦那丫頭肯定是你家媳婦兒……”
許德明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臉色黑紫,還帶着病氣,擡手:“你給我打住,這話再也别提,我算是看出來了,那丫頭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她,誰就得倒黴。”
“這才吃了一頓晚飯,這飯還沒吃成呢,把我們家霍霍成什麼樣子?”陳桂珍坐在病床旁,邊削蘋果邊說,“你大哥說的對,那丫頭肯定是掃把星,要不然她爹媽為什麼扔她,蘇老爺子也是被她克死的!”
許玉蘭不這麼覺得:“大哥大嫂,你們不要這麼迷信,那丫頭要是個掃把星,我和國平怎麼沒事兒呢?”
陳桂珍越琢磨,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你們家命硬,能扛得住,我們家實在遭不住。你大哥住院了,你侄子也遭罪了,我們家丢了這麼大的人,咱之前提的那個事,就當從來沒提過,你放過我們家,行不?”
娘家這邊的謀劃黃了,許玉蘭被罵得狗血淋頭,回家一看,蘇錦連行李都搬走了,心裡頓時慌得不行。
好歹那丫頭也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長得标緻,高中畢業,嫁不成娘家侄子,可以嫁給别人呀,彩禮肯定不少,現在人沒了,咋辦啊?平白無故丢了一大筆錢,誰都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