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所長和老苟都是幹了多年的老公安,一看這事兒就覺得不對勁兒,馬所長拍闆:“不管這裡面有啥貓膩,都得查!”
說幹就幹,派出所裡一下子忙活起來了。
再說秋芸那邊,躲在常家養了兩天,把臉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看着是被打了的樣子,但還不至于吓人。
她照了照鏡子,确認自己現在這個柔弱可憐的模樣正合适。
夜已經深了,秋芸披着外套悄悄地走出門。站在常老太的屋外,她輕聲說:“媽,我出去了。”
常老太在屋裡應了一聲:“唉,當心點兒啊,多穿點衣服,别凍着。我看着小虎,你放心……”她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關切,畢竟這個兒媳可是家裡的“搖錢樹”,不關心是不行的。
常家的房子隻有三間,這麼多人擠在一起,空間本就狹窄,誰有點動靜,大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常老三嘀咕着:“二嫂這是幹嘛去?大晚上的,天這麼黑,也不讓人省心。”
他媳婦兒不樂意了,拍了他一巴掌:“你擔心啊?你擔心你就跟上去。你呀,就是沒地兒獻殷勤了,我就看不慣你這副樣子。”
女人的直覺一向敏銳,她早就看出來常老三的眼神時不時地瞄向秋芸,心裡哪能高興?
她一把掐住常老三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啥眼神兒啊?就喜歡這麼個千人騎萬人踏的女人?你到底有沒有點出息?”
常老三被掐得直哼哼:“你小點聲,别把孩子吵醒了。”
常老三痛得叫喚,屋裡的常老大聽見動靜,也跟着不滿起來。常老大是廠裡的工人,這份工作還是他二弟去世後由他接手的。幹了一天活,他也累了,但作為家裡唯一的工人,他覺得自己身份挺高。他清了清嗓子,對媳婦兒說:“二弟妹這麼晚出去,不太好吧,容易遭人非議。”
他端着長兄的架子,語氣中充滿了自以為是的正義感,仿佛自家人不該沾染那些“不光彩”的事兒。
老大媳婦兒卻不慣着他:“咋的?家裡就你一個工人,就靠你那點工錢,能養活這麼大一大家子?”
說着,她壓低了聲音:“……我早說了要分家,你偏不聽。現在好了,這一大家子都要靠你養。你養得起這麼多人嗎?”
常老大一時語塞。家裡這一攤子事,确實不是他一個工人能撐得起的。
秋芸走得并不急,雖然聽見了家裡人的那些話,但她心裡卻沒有一絲波瀾,反而帶着幾分嘲弄的笑意。老三是個色胚子,老大也是個自私鬼,接了老二的班卻對他們孤兒寡母沒個照應,表面上說得好聽,一旦牽扯到錢的事兒,立馬就成了縮頭烏龜。她對這家人的嘴臉早就看得透透的。
她輕笑了一聲,心情反倒愉快了幾分,披着外套出了門。這時候不過是晚上七點多,雖說天已經黑了,但月亮高挂,夜色還不算太深。附近的一些人家還沒有熄燈,廚房裡偶爾還能看見人影晃動。她加快了腳步,沿着熟悉的小路,悄無聲息地向前走去。
夜幕降臨,路燈昏黃,巷子裡寂靜得隻剩下秋芸的腳步聲。
然而,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卻悄悄跟着三個人影。這三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派出所的李大巧、張川和蘇錦。
派出所對這事兒可是格外上心,白天安排了其他警員輪班盯着,到了晚上,輪到他們仨上崗。說是仨人一起,其實主要還是李大巧和張川負責,蘇錦就是個捎帶的。
李大巧、張川和蘇錦三人貓着腰,像三隻溜溜達達的狸貓,悄悄跟在秋芸身後。說實話,這活兒也挺難的,不敢跟太近吧,怕被發現;拉得太遠吧,又怕跟丢。仨人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李大巧小聲嘟囔着:“這人怎麼跟個兔子似的,走兩步就停下來,還到處看。她要是往後看,我們不就暴露了?”
張川在一旁附和着:“可不是嘛,咱們都跟了半個小時了,我這腿都快抽筋了。”說着,他蹲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李大巧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抱怨,要不你去前面跟她打個招呼?省得咱們貓着腰,累得跟孫子似的。”
蘇錦白了他倆一眼,伸手指了指前面的秋芸:“你們倆能不能别說話了?再說就真被發現了。”
李大巧和張川立刻閉了嘴,繼續貓着腰跟着。三人動作很搞笑,時不時還比劃着手勢,就像電影裡的諜戰片似的。走了一會兒,秋芸又突然停下,回頭四處張望。
三個人趕緊往牆邊一撲,李大巧不小心踩到了張川的腳,張川疼得一咧嘴,卻隻能咬牙忍着。
李大巧小聲罵道:“你怎麼這麼笨啊!沒看我腳擱哪呢?”
張川一臉無奈:“我就沒看你往哪兒踩!”
秋芸四下看看沒發現什麼,繼續往前走。
三人松了口氣,慢慢站起來。蘇錦小聲說:“你們倆小點動靜,秋芸這人挺狡猾,我猜可能快到地方了……”
這片路秋芸走得熟了,雖然漆黑一片,但她腳步輕盈,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一棟嶄新的小樓後面。她放慢了腳步,四處看了看,确認沒人之後,才急匆匆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