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扯着嘴角想擺出一個笑，最後發現自己實在是笑不出來，還是放棄了，她換了個話題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等。”林落的手搭上方雪的手，将自己手中的溫度傳遞給方雪。

忍冬和無許在一片監視器前摘下耳機，忍冬拉着無許的衣袖，指着靠在角落的方雪：“無許姐姐，能不能去查查那個女孩呀——”

無許嫌惡的拉出自己的衣袖：“滾。”

忍冬氣的跳腳：“這是你負責的工作，我隻是提醒你。”

無許敷衍的表示了一下驚訝：“不好意思，罵習慣了。”

忍冬實在忍受不了空氣中傳來的安靜又尴尬的氛圍，沒話找話：“林落說的杜覺是誰，你見到沒？”

無許閉上眼睛，表示不想理人。

忍冬終于消停了一會，過了一會又湊上來：“你說段望津他們到底想要幹嘛？”

無許被煩的實在受不了，手攥成拳頭，打在忍冬的側臉，不理會忍冬捂着臉控訴的眼神：“滾。”

監獄内的晚上很冷，潮濕的空氣，冷硬的牆壁，林落和方雪抱在一起取暖。

方雪因為白天的戰鬥已經蜷縮着睡着了，林落擡眼看向段望津，他的傷很重，但他就那樣靠在牆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他在想什麼？”林落在心底對諾亞說道。

“人類的思維總讓我捉摸不透。”諾亞說。

“人類是複雜的。”林落感歎了一句，又說，“人造人和人一樣嗎？我指的是思維。”

諾亞思考了好一會才說：“人造人在設計之初就剔除了人類骨子裡最卑劣的一面，他們從來不考慮背叛。”

林落想到了諾雲，說道：“不考慮背叛？那諾雲呢？”

諾亞像是神明一樣俯瞰人間，它總是對每個人有着不同的的評論，它說：“諾雲從未背叛，她從一開始就忠于人類。”

林落像是聽見了什麼感興趣的事，說：“忠于人類？”

“她很喜歡人類。”

林落對于諾雲的行為不做任何評價，閉上眼睛，等着明天有人把他們救出去。

在林落閉眼的一瞬間，段望津直直朝着林落的方向看過來，像是在懷疑又像是在确定。

一陣掌聲将林落從夢中扯出來，忍冬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監獄門口，派人将林落和段望津拉出來。

林落被壓在天上人間的入口，她看清了遠處的一排排戰艦，前方指揮的正是楚珂潤。

忍冬指着段望津，對着楚珂潤說：“您要的人，我已經給您帶來了。就算他想要刺殺我們的首領，但我們依舊不願發動戰争。”

楚珂潤的聲音透過大喇叭傳遞過來：“還有一個人呢？”

“我把他們兩個帶出來，隻是為了讓您見見，您退兵之後，我們會即刻将她送回聯邦。”忍冬說。

待遠處的戰艦地上的大炮都離開後，楚珂潤看了忍冬一眼：“我們已經退兵了。”

“我當然相信楚局。”忍冬說完後，将方雪也放出來。

林落一行人到了聯邦，段望津已經昏迷了，發絲貼在額頭上，混合着汗水和血迹。

楚珂潤看見段望津的傷勢，匆忙招呼無數的醫生跑過來扶着段望津上了飛行器，他們匆匆過來，又匆匆離開。

林落看着飛行器離開的身影，意外的看向方雪：“你——”

方雪自嘲道：“聯邦第一醫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林落的手環傳來震動，是時聽寒發的消息。

“來聯邦第一醫院。”

林落拽住方雪的手腕，阻止她離開，拉着方雪坐上時聽寒派來的飛行器。

“你需要住院，切記傷口不能碰水。”醫生對着方雪說着注意事項。

方雪剛準備開口拒絕，林落打斷了方雪的還未說出的話：“給她住最好的病房，錢從我賬戶裡出。”

林落按照時聽寒給的路線到了一間病房，時聽寒站在窗前，聽見林落敲門的聲音轉過來。

歲月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迹，滿頭的白發都擋不住她由内而外散發出的傲氣。

“坐。”

林落依言坐下，時聽寒說：“你的右手還疼嗎？”

林落還沒回答，時聽寒又補上一句：“你不應該答應這個計劃。”

林落無奈的笑道：“老師——”

“楚局派段望津去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林落問道。

林落沒有覺得段望津當時所說的是假話，但也不是全部的真話。

果不其然，時聽寒将一沓資料遞給林落，說：“為了調查十五年前和半年前的屠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