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異常熟悉，在那個城鎮，他也是這樣的語調。

“杜覺。”林落十分笃定的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杜覺沒有回應林落的話，他将彎下腰将地上的炸彈處理掉，随手扔出窗口。

“我聯系不到方雪了。”

林落借着月光走到一邊“啪——”一聲打開燈光，燈光打在杜覺的身上，他面色憔悴，胡子已經有好幾天沒刮了，頭發一绺一绺的打着結。

“聯邦知道了我歸順衆生會，方雪也被我牽連了。”杜覺的聲音異常痛苦。

救？還是不救？

救了無異于會多一個幫手，一個衆生會的卧底，但會帶來很多麻煩。不救其實與林落的關系不大，他們為傅曦報仇，查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隻是林落順手的任務罷了。

“你知道方雪在哪嗎？”林落最終還是選擇了救人。

現在聯邦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外圍，他們在到處圍剿衆生會的人，現在讓人造人去後方偷襲，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大概率在聯邦監獄，具體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剛好，秦昭上次沒死幹淨，給他派點事惡心一下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落當杜覺的面打開端腦，直接與秦昭通訊。

秦昭過了好久接了那條通訊，他慢條斯理的擦着手裡的槍，腳下零零散散的躺着幾個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的穿着，是衆生會的人。

“我需要你救個人。”林落說道。

秦昭那邊很黑，整個人隐匿在黑暗中，懶懶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沒空。”

林落千想萬想都沒想到這個回答，起碼在明面上是差點殺了他，可他現在還是天上人間的人，自己是直屬領導。

秦昭像是能知道林落在想什麼，好心的給林落解釋道：“我退出人造人了，暫時是領不了您的命令了。”

“為什麼？”林落問道。

“哦，我得罪了您，怕哪天睡夢中突然死了。”秦昭說自己害怕哪天突然死了，實際語氣裡并沒有一絲恐懼，甚至還有點興奮。

林落恨恨挂了通訊，秦昭這個東西，在心裡問候了秦昭幾百遍，祝願秦昭在外面浪的時候早日升入天堂。

林落細數着天上人間可用的人，諾雲到了聯邦，秦昭叛逃，忍冬和無許還要保護首領并且維持天上人間的穩定，思來想去，也就剩一個丘江沒事幹了。

林落給丘江發了條信息：“方雪被關在聯邦監獄，你去查一下人被關在哪，能救就救，救不了給我說，我們另想辦法。”

“衆生會現在想幹什麼？”林落問杜覺。

“魚死網破。”

林落皺緊眉頭，衆生會的佛陀從來都不是激進的人，他們能在暗中潛伏十幾年，為什麼現在的動作這麼大，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你也覺得意外吧？”杜覺說道。

林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然意外，不意外還有鬼。

“他們說佛陀等不了了。”

什麼叫等不了了？是身體原因還是他想要得到什麼？

“我知道的就這麼點，他們現在打算魚死網破，自然不需要我為他們提供進攻路線。”杜覺補充道。

“你現在待在衆生會并不安全。”林落從這位佛陀的一系列行動中，感覺這位佛陀也不是什麼好人，幹出卸磨殺驢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杜覺沒有否認林落說的話，隻是說：“我在衆生會還有事要做。”

林落的手環接連不斷的震動，是段望津發來的一系列信息。

“你出事了嗎？”

“你還好嗎？”

“需要幫助嗎？”

林落沒有再勸杜覺的意思，匆匆又從窗外翻出去，借着樹木的遮掩，到了段望津所在的地方。

兩人默契的沒有多言，一起返回了水吉政府。

“衆生會占領了這裡，殺了這裡原先的主人。”林落說道。

林落說完後，觀察着陸梅的反應，陸梅一開始臉上出現了喜悅，又變成悲傷。

“抱歉，是我将衆生會想的過于簡單了。”陸梅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她将富人區的地形投影出來，又拿出一個文件，那個文件上标明這裡存儲的武器數量。

“這隻是我大概預估的，衆生會的人占領了這裡，他們的實力隻會更進一層。”

一聲槍響打斷了陸梅的話，接下來是不絕于耳的槍聲，段望津跑到窗外仔細觀察：“他們在攻擊這裡。”

他們是誰自然不必說，除了衆生會，誰還能這麼沒有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