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栀攥緊了額鍊,決定先回洛府繼續當山神。
應泊川修為不低,解決婉娘跟切菜一樣,剛才那幾個孽物估計拖不了他多久。
暫時洗脫不了嫌疑的情況下,隻好讓那群巫觋來護駕了。
祝遙栀用最快的速度翻進洛府前廳,還好,昨晚她說了句退下,山神像附近沒有什麼人。
她打開青銅棺鑽進去再合上,拿出一件白袍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又拿了一個面紗擋住臉,隻露出那條鑲嵌了邪神之眼的額鍊。
别人應該不敢和邪神的眼睛對視,也就不會仔細看她掩在面紗背後的臉。
弄好一身裝束後,祝遙栀運轉靈力,直接飛起一腳,把青銅棺蓋踢飛,巨大的青銅棺蓋砸在地上,發出響亮的“咣當”聲,還把幾塊地磚砸裂了。
前廳種的幾樹海棠被這浩大聲勢震落,簌簌而下。
一衆巫觋聽到動靜,迅速趕了過來。
于是他們就看到,凄豔的海棠花雨中,白袍少女從青銅棺中緩步走來,身姿清纖,冰雪額鍊中間墜着的星藍寶石令人不敢直視。
少女身後是一輪西斜的落日,璨璨晚霞之下,她恍若神明。
“山神大人!”那些巫觋見狀,跪地就拜。
祝遙栀壓低聲音說:“爾等在此護法,不可讓人靠近。”
“是!”一衆巫觋激動得微微發顫,神情亢奮而癫狂。
一名巫女說:“山神大人既已修出真身,即為我教聖女。”
另一個巫女說:“我等隻是普通教衆,奉命潛伏玉曲幾十年,承蒙殿下不棄,為我等顯現真身!”
“自從昨夜殿下蘇醒,我等已經傳信告知教主,教中長老今日就能抵達玉曲接見殿下!”
“慈悲渡世,豐盛神教,天賜長生,唯我不朽!”
祝遙栀:“……”
什麼邪/教。
完了,事情捅大了,好像招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過這樣也好,應泊川就更加奈何不了她了。這小子還沒殺過來,可能是忌憚洛府裡面這些巫觋。
“殿下,”一名少年膝行上前,然後低頭以額觸地,恨不得親吻她白袍的一角,他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說,“殿下百年前在玉曲賜下的長生之種,皆已長成殿下的食物,現在殿下既已蘇醒,玉曲上下一千多人,殿下是否需要即刻享用?”
祝遙栀沉默了一下才說:“……不急。”
謝邀,這她可吃不下。
“西廂内還有幾個仙門修士,殿下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将他們帶來!”另一個巫女神情狂熱地說。
祝遙栀:“……也不急。”
幹嘛,怎麼都急着投喂她。
而且就不能給她吃點正常的東西嗎!
不過這下她就知道司空玉他們被關在洛府西廂了。
祝遙栀想了想,問:“長老還有多久過來?”
巫女說:“半個時辰之内,如果長老抵達玉曲,我等會立刻通知殿下!”
祝遙栀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那她得趕緊帶着司空玉他們溜了,這些普通教衆還好糊弄,長老可就不一定會被她騙了。要是被一眼識破,那就死翹翹了。
這種邪/教可不會像應泊川那樣羅裡吧嗦給她制造逃命時間。
祝遙栀正在思考找什麼借口走掉,洛老爺就殷勤地跪下叩拜,“山神大人,小人之前求您的事情,敢問您意下如何呢?”
祝遙栀想說,你想娶的婉娘已經死了。但她轉念一想,不對,整個玉曲的人早就死了。
于是她順着台階下,“帶路。”
“是,是!”洛老爺面上一喜,點頭哈腰地為她引路。
祝遙栀擺手失意那些巫觋不準跟上來。
開玩笑,要是跟上來她怎麼開溜。
洛府整座府邸規模頗大,走到柳氏住的水榭小閣要繞很久,祝遙栀已經數不清自己被帶着走過多少垂花連廊和環形拱門了。
洛老爺一邊帶路,一邊嘴上沒完地念叨:“這妖婦也不知是着了什麼道,有天看了玉曲的地方志,然後就跟瘋了一樣,平時病歪歪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跑去山神廟給您上香……”
祝遙栀知道,因為柳氏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知道山神一蘇醒整個玉曲都要淪為食物,她太恨了,想跟丈夫共歸于盡。
洛老爺停下腳步,恭敬地說:“您看,前面就是那妖婦住的地方......”
“你可以去死了,渣男。”祝遙栀召出木劍,一劍劈在他脖頸上。
洛老爺噗通一聲倒下。
祝遙栀确認四周沒人後,把一身裝束卸了下來迅速塞進手镯裡,轉身往西廂去。
柳氏住的地方她可不想去,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山神啊。
趕往西廂的路上,祝遙栀問系統:“問你個事,如果我協助司空玉走完這本書的劇情,我能在原來的世界死而複生嗎?”
系統支支吾吾地說:“呃,這個...”
“那就是不能了。”祝遙栀停下腳步,無所謂地說,“那這司空玉誰愛救誰救。”
系統一下子急了:“如果司空玉圓滿完成劇情,你可以用這具身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