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寶捏着裙擺,别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深呼吸一下,感覺胸口起伏明顯,明明什麼都遮住了,就是有種不自然的感覺,可能這就是旗袍的魅力,會将女性的骨架都撐起來,也會将皮相展現透徹。
實在是勒得慌,林翡寶揮着手扇風,一直沒等到經理,便自己反手去夠拉鎖,一直沒有拉成功,拉鍊太細,貼服材質,幾乎看不到,自然會比較困難,越是這樣去拉,越是呼吸困難。
就在林翡寶喘着氣,跟拉鍊杠上時,絲絨圍布突然被人唰一下打開,毫無征兆。
她被吓到,愣怔回頭看向要闖進來的人,一張如妖魅的臉龐出現在面前,很冷,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捏着圍布,漫不經心掃視過來。
居然是熟人,林翡寶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江恪。
隻是一瞬間,還沒看清江恪的神色,唰一聲,圍布重新被拉上。
下一秒,外面傳來男人暴怒的聲音:“你們怎麼做事的?”
然後是皮鞋重重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離去的聲音,無一不在透露着對方的氣憤。
一群工作人員追出去道歉,而負責林翡寶的經理詢問着進來,歉意滿滿道:“不好意思啊,林小姐,我們工作人員失誤,會盡力補償您的,您看要不要再試試這件?您今天這單我們就免了。”
雖然拉鍊沒有被拉下來,江恪什麼都沒看到,可她第一次穿旗袍,就被他看到了,還是那麼别扭的姿勢,總是心裡有些怪怪的,換個場合倒是沒什麼,隻是在更衣室的話,就很冒犯。
江恪憤然脫了外套,拉開車門不管後面追過來的店長,将西裝外套丢進車裡,副駕駛的季伍奇怪看着江恪快要殺人的表情,再看店長一個勁道歉的樣子。
“怎麼回事?”
江恪一言不發,發動車,離開車庫,緊緊蹙眉,心氣不順,許是他反應太大了,導緻剛才那一幕一直揮之不去。
桃粉色的旗袍,是很輕佻的顔色,但女人穿着很好看,就像香氣撲鼻的薔薇花,她回頭看的眼神茫然無辜,又那麼幹淨那麼純潔。
江恪握拳砸了下喇叭,炸裂的聲音吓得季伍屁/股都彈起來了。
江恪沒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當了一個登徒子,幸好不是換衣服時候,不過那件衣服也太小了吧?缺錢省布料嗎?
季伍就這麼看着他臉色變了好幾道,有幾分恍惚出神,最後都是生氣到額頭青筋直竄的程度。
看來在禮服是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季伍掩去笑容,盯着江恪泛紅的耳尖。
最後林翡寶紅撲撲着一張臉,提着禮盒袋出來,店長盡力道歉,林翡寶也不想太計較,隻是覺得這也太巧了,怎麼就又碰到這個家夥了。
想來他最後走的時候,肯定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不然能那麼生氣嗎?
明明被冒犯的自己,林翡寶越想越悶,窩着一肚子火。
不過想到馬上就要回家了,以後可能都不會見到江恪,這樣也安慰不少。
回到裴詩雨家,裴詩雨在刷手機,不知道刷到什麼,笑個不停,跟抽風了一樣。
她看着林翡寶的禮盒袋,奇怪道:“你也去那家店了?”
“恩。”林翡寶有心無力,像是經曆過什麼不好的事情,說話語調也軟軟的。
裴詩雨沒多想,刷着手機繼續樂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個未婚夫今天也去那家店了,聽說他跟一女的在更衣室打/炮。”
“打/炮?”林翡寶想:你未婚夫不就是江恪嗎?打/炮是什麼意思?
裴詩雨沒想到她連這個詞都不懂,無奈回答:“就是一男一女在床上……”
“等下!”林翡寶反應很大,特别大聲叫停她後面的話。
裴詩雨奇怪:“怎麼了?”
林翡寶整張臉都紅透了,好一會,她才說:“我怎麼聽店員說,他隻是走錯了别人的更衣室,别人衣服都穿好了呀,而且他知道裡面有人,看都沒看就走了。”
沉默良久,裴詩雨突然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我都說了,我聽店員說的。”林翡寶心虛到腿軟。
裴詩雨一臉無所謂道:“是但啦,佢做乜都同我唔緊要。(随便啦,他做什麼都跟我沒關系)”
“可是你聽得這個是假的。”林翡寶沖到她跟前,忙不疊道:“你快點幫我……不是,幫他澄清一下。”
裴詩雨捏着手機,看着她的眼神開始意味深長,林翡寶心虛起身,回到原地摳着袋子。
然後拿去房間,準備洗漱睡覺。
裴詩雨跟着她到房間。
因為林翡寶住進來,她是讨債人是老大,房間就給了林翡寶,裴詩雨都隻能睡客廳。
林翡寶扶着門,要關上,裴詩雨一把擋住,眯着眼危險問:“你……跟我未婚夫好像挺熟的呀。”
“不認識啊。”林翡寶自覺危險,想要關門,無法成功。
裴詩雨用力抵着門,咬牙切齒問:“他闖的是你的更衣室是吧?”
“不是不是。”林翡寶頭搖成撥浪鼓。
裴詩雨甯可錯殺也不放過,“既然你跟我未婚夫這麼有緣,那我們一起去把玉墜要回來。”
“不行不行。”林翡寶驚恐拒絕,讓她再面對一次江恪,還不如殺了她。
裴詩雨強硬道:“你不拿玉墜,怎麼知道它值不值?我又不懂,萬一他給個假的呢?”
林翡寶頓時猶豫,說到玉,她的注意力就很容易被吸引。
裴詩雨趁機進了房門,抵着房門,抱着胳膊,理不直氣也壯道:“你就當自己是個專業的鑒寶師,坐在那就好了,到時候什麼都我來說,這玩意那麼貴,我也不可能随便就拿回來,然後再随便給你呀,所以還是要你坐鎮。”
聽着挺像那麼回事的,可是再面對江恪那個冷臉,林翡寶就發憷,這隻男狐狸精,不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