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抱你嗎?表示你現在已經接受我的道歉了。”
擁抱是最容易卸防的表達方式,薛桐不太喜歡擁抱,但她不想讓陸詩邈就這麼走了。她有些不放心,所以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要求。
“我身上有汗,還有淚。”陸詩邈讨厭親密行為,她這輩子沒和誰抱過,記憶裡有印象的隻有隔壁家的那條狗….
“我也有。”薛桐伸開雙手,似乎是在等人落入懷中,“過來。”
陸詩邈不知為何就被薛桐吸引了。
被她道歉方式,她的緩和方式,她的解釋,連帶着這個擁抱都被吸引了。
她隻是眨了兩下眼,就走近薛桐的懷裡。
薛桐上半身隻有黑色的運動内衣,陸詩邈手哪裡都不敢碰,自然垂落在身邊。
薛桐手攬過陸詩邈的腰,将人摟到懷裡。
被人一碰,陸詩邈渾身都不自在。尤其是腰上的那雙手,勒的她隻能貼到人身上。
薛桐見人沒反應,于是又開口:“抱我,這是命令。”
薛桐比陸詩邈高了兩厘米,手的位置又強占了先機,逼得陸詩邈若要回抱,隻能雙手繞過她的脖子才能穩定兩人平衡。
陸詩邈聽話的伸出手,不自覺地搭上了薛桐的肩膀。短袖對上運動内衣,身上有太多部位的肌膚都在相觸。
雪白的天鵝頸就在陸詩邈的指尖,她忍不住将手輕輕靠了上去。
薛桐嫩滑肌膚真的好軟,好細膩,觸感好不一樣。微卷長發擋住了她的羞澀,陸詩邈甚至有些大膽地去聞到對方的頭發。
沒有汗液的味道,沒有合租房的黴濕,沒有警校的味道,沒有上海家裡的味道。
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露。
薛桐好香,這就是屬于薛桐的味道。
絲絲繞繞進了鼻腔,滑落胸腔裡。
意識被這氣松了綁。
她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荷爾蒙在燒起來。
好燙,陸詩邈隻覺得渾身都被燒透。
薛桐的手慢慢在她背上撫摸着,像是在緩解陸詩邈的緊張,她笑道:“好聞?”
….
陸詩邈慌張的将頭埋進薛桐的肩膀裡,她清楚地聽見自己心髒猛烈地跳着,頻率快的要趕上今早海邊死亡十公裡的心率了。
“她們沒欺負你别的吧。”薛桐手一路往上,揉着陸詩邈的頭,詢問捎帶着耐心。
“沒。”陸詩邈窩在肩膀裡,感受着背後的動作。
這感覺她小時候體驗過。
外婆也曾這樣輕輕柔柔的安慰跌倒的她,問她疼不疼。後來外婆走了就再也沒人這樣對她了。
她有點想外婆了。
忽然她又想到了這兩個周發生的種種。
學業的力不從心,成績的負罪感,沒有緣由的讨厭,睡不好吃不慣……委屈波谲雲詭地朝陸詩邈洶湧趕來,這些徘徊在漆黑不知盡頭的感覺,一股腦地想要得釋放。
可她又不想把眼淚落在薛桐肩膀上,隻能咬着嘴唇,強力忍住。
“你要哭了嗎?”
薛桐能感受到肩頭的顫抖,嘴上一狠。“憋着不許哭,這些人不值得你哭的。”
過了兩秒,薛桐又伸手摸在陸詩邈的頭發上,“但如果你想家了,那就哭吧。”
呀。
這人好溫柔。
陸詩邈快要溺死了。
眼淚就刷刷的往下掉,順着薛桐肩一直往内衣裡流。
“你真的很能哭诶。”薛桐感受到胸前的濕潤,拍了拍哭好的她頭,“下次不許哭了。”
“好。”陸詩邈覺得自己很不衛生,趕緊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薛桐,“對不起。”
“你又要說對不起。”薛桐沒接,嚴肅道:“再沒事就說對不起,罰十公裡跑了。”
“好的。”陸詩邈趕緊将紙巾塞進人手裡,“那我走了教官。”
“好。”薛桐展開紙巾輕輕擦掉身上的淚,活動了一下被哭僵的頸椎,“從明天開始和我一起跑步,體訓可不能給我丢人。”
“yes,薛教官。”陸詩邈心裡開心地快要飛起來,雙手背後挺直腰背。
電梯開了,兩人分别。
電梯一關,陸詩邈又沉下了腦袋,想到回去就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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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嚟了。”靠在沙發上的安成聽見腳步聲,捅了捅林婷婷的胳膊。
林婷婷一副随時拿捏對方的表情,轉頭向門口望去,笑着問:“警校生剛剛去哪了?不會背着我們幹什麼壞事了吧。”
陸詩邈咬着牙,頭都沒擡直徑往自己房間走。
林婷婷沒想這人消失了二十分鐘,回來竟然是個樣子。
心裡一緊,晦氣。
她站起身來,跟在陸詩邈後面,“我跟你說話呢。”
陸詩邈仍然不回答,站在房門口按下密碼鎖打開,鑽進去,砰一聲關上了。
林婷婷不敢相信蔫了兩個周的人,竟然敢用無言來反抗自己,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感覺又重新回到身上。
“開門。”林婷婷拍打陸詩邈的房門,那破隔斷被拍的一顫一颠,跟着落下兩塊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