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伊森本就黑紅的臉頓時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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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木桑節正式開始了。
阿羅巴人不僅是善戰好戰的民族,他們的節日慶祝同樣充滿了血腥和暴力。
他們不喜歡用“軟綿綿”的魔法,更喜歡大刀劃破皮膚、砍在骨頭上的幹脆刺激。而且隻要進入“決鬥圈”以内,哪怕對面是自己的血脈親人、知己好友也是生死不論。
“烈日帝國一開始就不應該和這些人成為‘盟友’。”菲林那借着喝酒的舉動小聲對默甯說。
默甯心裡贊同,面上卻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時候帝國面臨内憂,能穩住外部的和平已經不容易了。”
菲林那啧了一聲:“我們渴望和平,他們可不一定。”
默甯忽然笑起來,看向菲林那:“他們做不了什麼,帝國的邊境全民皆兵。而且就算他們按耐不住野心和欲望,最終也隻會變成您在位的功績,您覺得呢?”
這麼說不僅是因為他相信菲林那的實力,也因為他相信自己——他會成為菲林那最鋒利的劍,最堅固的盾。
菲林那是未來的君主,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不差勁。他當然聽出了默甯話裡的隐意,于是心裡越發滾燙,剛剛喝的酒仿佛在這一刻全部揮發,熱氣直沖腦門。
但他看着默甯的眼神更加溫柔,本就是天空一樣的藍色眼眸猶如倒映在了平靜的湖面上,随着他心裡的情緒波動而泛起層層漣漪。
默甯不解地眨眨眼睛,不明白大皇子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他有心想問,卻被菲林那的眼神盯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時,周圍忽然響起了激烈的歡呼聲,打破了兩人之間暧昧湧動的氛圍。默甯連忙轉頭,悄悄松了一口氣。他第一次不想第一時間去看菲林那的表情,而是向歡呼聲對着的地方看去。
原本空出來的“決鬥圈”這時擠滿了人,他們都在為這次誕生的勇士獻上珍貴的賀禮。
“怎麼了怎麼了?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明明一直看着現場的[王加]等人一臉茫然地擡頭,竟然還要問默甯這個壓根沒注意決鬥現場的人是誰赢了。
“你們不是一直在看他們比試嗎,怎麼還要問我?”
[王加]等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遊戲面闆上剛剛關閉的“青少年模式”,成年人的自尊心讓他們不好意思說,是因為他們見不得那樣血腥的畫面。
見三個玩家也不說話了,默甯的疑惑在此刻達到了巅峰。
怎麼回事?先是殿下,又是[王加]他們,這個地方是有什麼說話隻能說一半的魔咒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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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伊森作為典型的阿羅巴人,自然也被這一幕激得熱血沸騰。他站起來大聲誇贊了這位赢得勝利的新一代勇士,然後克制不住挑釁地看向菲林那。
“怎麼樣,菲林那殿下,我們阿羅巴的勇士不錯吧?”
菲林那依舊淡定,輕飄飄地說:“是不錯。”
“那和你們帝國的騎士比起來呢?”紮伊森不依不饒地追問。
菲林那和默甯同時一頓,目光同步地落在看着有點得意忘形的紮伊森身上。菲林那輕笑,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自信狂妄的話。
“那我還是覺得我們的騎士更強大。”
紮伊森咧開嘴:“那不如,來比比?”
不用菲林那多說什麼,隻需要一個詢問的眼神,默甯已經沉默地起身,直視紮伊森認真地說:“可是你的勇士看起來已經很累了,要換人嗎?”
紮伊森面色陰沉,緩緩吐出兩個字。
“狂妄。”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難以用語言生動描述:體型纖細的騎士走到決鬥圈中央,面對膀大腰圓、兩米多高的阿羅巴人,就像綿羊站在黑熊堆裡。
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了,因為随着他步步靠近而升騰起的淩冽氣勢,平等的壓迫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與之交手的阿羅巴人被再度激起了好戰嗜血的本性,同時也勾起了他們骨子裡仿佛面對天敵時的恐懼。
沒有人能在默甯認真起來的時候全身而退。他的劍術早已超過了當今絕大多數劍術天才能夠觸碰的巅峰,哪怕不用魔力,他依舊是必須被仰望的存在。
隻不過他實在太低調了,甘願一直當個“普通”的騎士,行守護之責。
當最後一道劍光收束,全場寂靜裡隻有菲林那在合掌而笑。
“默甯,你是帝國的驕傲。”
也是他的。
[Ares]慣例沉默三秒,再次自信滿滿地對[王加]說:“之前判斷失誤,以我多年的遊戲經驗分析,這個劇情是在提示我們:該拜師加入門派了。”
[王加]又又又信了,瘋狂點頭。
“拜!必須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