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沒用，看來隻怕主人。

謝知栀不理它，撿起地上的紙，門鈴響了，她看了眼視屏才開門，是某團外賣員，訂單客人寫着叢樾。

四盒熱騰騰的早餐，卷餅米粥和豆漿。

房間裡，叢樾整張臉埋在枕頭裡，半睡半醒間聽見欠揍的狗叫聲，忍着起床氣沒出去宰了狗子。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家裡有未成年的小姑娘在，殺狗也得注意場合。

叢樾随便扒拉兩下頭發，翻身下床，光着腳找鞋，蔫了吧唧地拉開房門，撩眼往前看。

未成年小姑娘站在餐桌前，披着長發，穿一身白襯衫黑裙子，胳膊上還挂着兩條長長的紙，正在把米粥倒進碗裡。

他視線繞了一圈家裡的慘狀，聲音帶着剛睡醒的鼻音：“你倆，過家家？”

“……”

謝知栀低頭左右看了看，才發覺自己身上挂着什麼，她甩開，擡腳輕輕推開黏着的狗子：“它闖的禍，不是我。”

“汪……”狗子惶恐。

謝知栀：“我才不幫你背鍋。”

小姑娘的心情看着比昨天好了很多，叢樾也跟着高興了點，但對狗子的起床氣還沒完全消，他拉椅子坐下，拿筷子指了指：“起開。”

“它叫什麼名字。”

“七千九。”

謝知栀：“這麼……”

俗的嗎？

叢樾挑眉：“你不記得了？”

謝知栀喝了口豆漿：“什麼？”

“時嘉也撿到的那隻狗。”

謝知栀一愣，和窩在叢樾腳邊的狗子大眼瞪小眼，幾秒後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

叢樾來家裡過暑假那次，嘉也哥不知道從哪弄來幾張新開放的白蓮洞門票，幾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來，一隻髒兮兮的小狗緊跟在後面。

謝知繁很欠地說：“時嘉也，你連路邊的狗都撩，夠不要臉的。”

“我他媽的都不認識它。”

家裡方向不同路，岔路口分開，小狗隻跟着時嘉也，最後憑着死纏爛打，找到了主人。

是那隻薩摩耶的狗寶寶。

叢樾說：“領養歸領養，但回來一個星期就給我把隔壁鄰居阿姨的衣服弄髒，賠了七千九百塊，不想成為流浪狗就得叫這名兒。”

“……”

-

吃完早餐，叢樾送謝知栀去學校。

前面路口是紅燈，他沒急着離開，看她背書包經過門衛，慢慢走進去。

今天是高三開學第一天，比高一高二年級早了差不多半個月，兩棟教學樓之間連着長廊，挺安靜的。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宿舍修整的工程以正式開學那天為收尾日期，謝知栀才被她哥安排到叢樾家裡暫住。

辦公室裡，班主任邵誠盯着她的資料，滿意得不得了：“成績非常漂亮！謝知栀同學，很優秀啊！來到我們班真的太對了！太棒了！”

邵誠看完資料看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越發喜歡這個乖乖巧巧的新同學，有了這麼個好苗子，像撿到寶貝。

直到誇累了才想起謝知栀父母叮囑過的話，他猶豫道：“你這……”

耳朵聽得見嗎？

謝知栀撥弄右耳邊的頭發：“老師，學校有檢查的時候我會紮起來。”

邵誠笑眯眯地點頭，真懂事。

一路上從辦公室進教室前繼續誇，臨到門口了才拉下笑臉，讓謝知栀在講台上進行自我介紹，她截了一小段粉筆頭，黑闆洋洋灑灑寫名字，結束了。

台下都是陌生面孔，那麼多雙眼睛，謝知栀卻不覺得拘束，反而樂得自在。

她被邵誠安排在倒數第二排的座位，同桌是個女生。

瓜子臉，塗了唇釉，老師看不出的棕色眼線，她主動交好：“我叫葉子，就姓葉，單名一個子。”

謝知栀回了一個淡笑。

“下課我帶你去辦公室領校服。”

“好。”

邵誠開始上課。

謝知栀翻了翻書，後面桌子移動了兩厘米，接着一道聲音傳來：“你好啊學霸，我叫左高翰，久仰大名。”

謝知栀回頭看了眼，男生有着标準的三庭五眼，挑不出什麼毛病的長相。

她想問自己剛轉來怎麼就知道大名了，葉子先開口道：“左高翰上輩子情報局的，你分到我們班的那天他就打聽到你強大的實力了。”

“咣——”，藍色粉筆隔空砸到後桌腦門，邵誠吼道：“左高翰，這麼喜歡說話是吧，讓你說個夠，這道題公式說出來！”

後桌站起來，半天沒答案。

謝知栀不動聲色地把書移到桌子中間，左高翰成功瞄到了她筆圈出來的那段長公式，磕磕絆絆念給邵誠聽，蒙過關了。

“坐下，别影響其他同學。”邵誠強調。

左高翰豎着書擋臉，低聲說：“謝謝學霸，我以後一定為學霸上刀山下火海，哐哐撞大牆。”

謝知栀：“……”

繼楊童帆後，她又收獲了一枚小迷弟。

另一邊，金源大廈。

叢樾靠在茶水吧台裡，睨了眼拎包經過的莊達：“要出去？”

“去書店買資料，樾哥你有什麼要買的，我幫你一起帶回來。”莊達說。

叢樾往杯子裡倒熱水：“帶本菜譜。”

莊達沒明白：“啊，菜什麼？”

叢樾默了下，冷着臉吐出幾個字：“十全十美菜譜，聽不懂？”

莊達：“……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