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拉扯扯好半天,等祁言尋聲找過來時,就看見餘淨埋在李蘊胸前,雙手像長了吸盤,扒在李蘊身上,任她怎麼拽都拽不下來。
“咳,淨姐來了。”
他自覺撇開眼,沒去看她倆的親密互動。
祁言在一旁,讓李蘊反抗得更劇烈了,餘淨也吸夠了,就順勢松手。
“一會兒一起吃飯吧。”餘淨又邀請一遍。
對上李蘊懷疑又不解的眼神,餘淨眯眼笑着,給她使了個眼色。
李蘊把問題憋了回去,心想她總不能害自己吧,就扭頭也看向祁言。
祁言擡眉點頭說好:“不過還有一場戲沒拍,可能得等會兒。”
“不急,”餘淨笑着說,“我在悅溪定了位置,晚點也沒事。”
祁言腳步一頓,帶着些笑意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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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收工時間已經接近七點,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路上亮起路燈,照在行車道上,一輛黑色越野車平穩行駛在上面。
李蘊坐在副駕駛,回頭看了看餘淨和後備箱裡兩個巨大的箱子,有點無語。
“我們那個化妝間人多手雜,你心挺大啊,把東西扔那就過來了,不怕被偷嗎?”
餘淨從手機裡擡頭給了她一個眼神:“有什麼,都是衣服,被偷了我就去和你住,穿你的用你的啊,蘊寶。”
李蘊泛起惡寒,睇了祁言一眼,看他對這個稱呼沒什麼特别反應,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開了半小時,終于到了這家叫“悅溪”的餐廳。
這家私房菜館在安市金安公園的外圍,和公園圍牆連在一起,位置在公園人工湖的旁邊,在這吃飯,時間早可以免費去逛公園。
祁言輕車熟路找到餐廳入口,把車停到前院的停車場裡。
餐廳是偏中式的裝修,外面灰牆青瓦,進了室内,一條走廊上開着氛圍燈照亮路。
天井裡做了假山流水和綠色苔藓的景觀,四方的屋檐角上挂着風鈴,風一吹就微微搖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前台接待的人員看見他們,拿着預約本走過來,和餘淨确認預約後,帶三人走木制樓梯,上了二樓有湖景的包間。
私房餐廳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把菜上齊了。
祁言自覺站起來為女士服務,拿過所有人的杯子和碗,用茶水燙了一遍,又拿到外面倒水。
趁祁言出去,李蘊忍不住問:“你到底要說什麼,我倆已經說開了,沒事了。”
餘淨嫌她沉不住氣,睨她一眼說:“别急,不是這個,我一會兒說。”
李蘊還想問,門從外面打開,祁言倒水回來了。
放下碗,他到門口的胡桃木櫃子裡,拿了雙公筷和兩隻手套,回到桌前,戴上一隻手套,另一隻手配合筷子,拆瓦煲裡的整雞。
“李蘊,把碗給我吧。”
他對李蘊揚了揚下巴。
李蘊收回視線,哦了一聲,把碗放到祁言面前。
見他要把雞腿給自己,忙出聲阻止:“我不要那個,給我點去皮的雞胸肉就行。”
“嗯?哪裡?”祁言溫聲問。
李蘊把椅子挪了一點過去,伸出細白的手指,指着挑揀瓦煲裡的雞肉。
他就目光柔柔看着她,不怕麻煩,好脾氣地一手捏着雞腿骨頭,一手拿筷子把雞肉上的雞皮慢慢撕下來。
夾了适量大小的雞胸肉在碗裡,放下筷子,又用勺盛了湯,還特意放了兩顆枸杞點綴。
餘淨看在眼裡,手指撫摸着溫度燙手的茶杯,醞釀着開始今日正題。
“小言,我倆也好久不見了吧,記得我們剛認識是在哪裡嗎?”
祁言點頭:“當然,拍《薄紗》的時候。”
李蘊好奇地問:“你倆合作過?”
餘淨:“當然啦,姐這麼多年,幹過不少事呢,那會兒他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嫩得啊,小皮膚能掐出水來。”
調侃的意味很強,或者說,以餘淨如今的身份地位,這句話更像潛規則的暗示。
但祁言仍舊笑着,即便對上李蘊打量的目光,也沒顯露出厭惡或别的不滿情緒。
李蘊移開了視線。
“《薄紗》拍得不容易,導演鐘愛文藝,那會兒整個劇組彌漫着一股頹廢文青的味道,大家都很痛苦。”
餘淨對上祁言的目光,像是無意般提到:“我記得那會兒,小言很不會演感情戲,現在呢,還是沒有突破嗎?”
她說的是不太會,不是不能演。
祁言轉開了視線,看了眼正在喝湯的李蘊,不懂餘淨為什麼今天提起這件事。
他眼睫顫了顫:“我……”
他很高大,站在圓桌邊,頭幾乎要碰上桌心正上方吊燈的藤蔓燈罩,隻能微微彎着腰,顯得有些局促。
餘淨掃過他的臉,看他的表情心裡有了答案。
她今天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李蘊想的那樣,來給兩人勸和,她有另一個打算。
上回在京市和李蘊吃飯,她說起因為問了祁言一句初戀,讓他生氣的事,回去以後餘淨想了很久。
初戀的事她确實沒聽說過,但卻讓她想起了早年,和祁言合作時的一件小事。
——做為科班畢業的演員,他卻不會演感情戲,面對對手戲演員的動作,隻會木木地站在原地,給不出反應。
為什麼不會演感情戲呢?
唯一可能就是沒談過,沒體驗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表現愛一個人的狀态。
餘淨印象裡,這麼多年,祁言沒接過任何以感情發展為主線的劇本,為了确認,她還特意上評分軟件裡,确認這個事實。
而且沒聽過他談戀愛的消息,所以餘淨才會有一半把握,今天能說服他。
“你現在沒女朋友吧?”她最後确認了一次。
祁言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那我其實有個提議。”
餘淨喝了口茶,輕描淡寫說出她的建議:“我覺得幹脆……你和蘊寶談個戀愛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