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部劇的演員構成,是很常見的老戲骨加小鮮肉,主要演員找自帶流量的,然後配角找演技派來給劇的質量兜底。
所以每次上班或者出外景,總有神通廣大的粉絲能弄到消息,跟過來近距離追星,為防發生安全事故,就會讓演員錯峰離開。
李蘊跟着胡青然收拾東西,還原場地,落後了一點離開,等她們開車從停車場出來時,外面已經沒人了。
李蘊抓着腦袋,用指腹按摩緊繃了一天的頭皮:“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真是不容易。”
胡青然哼哼兩聲:“誰說不是呢。”
“明天我還得來一趟,我訂了個蛋糕。”
“蛋糕?”胡青然打着方向盤,突然想起來,“你上回那個蛋糕,帶回去給誰了?”
李蘊搖頭,“拿回去就已經壞了。”
上回祁言趕時間沒吃上蛋糕,所以李蘊才打包給他。
但那天天氣熱,才拿回酒店,一打開就發現奶油化了,變成一灘粉色的液體,被蛋糕體吸收,變得膨脹又粘膩,命中注定要扔垃圾桶。
“這樣啊,那你突然訂蛋糕,難道為了慶祝國慶?”胡青然不确定地問。
日複一日的工作,早就消退了李蘊“數着日子盼放假”的生活激情。
加上劇組趕進度沒安排放假的事,她完全忘了從周天開始,就是國慶小長假了。
李蘊拿手機确認完日期,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明天一起來吃蛋糕吧,叫上餘淨?”
胡青然搖頭:“别管我們了,有飯局,要拓展人脈,你懂的。”
李蘊了然,也不強求。
到了酒店,胡青然停好車回去,李蘊則去拿了快遞。
回房間拆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條領帶來。
這是和祁言吃飯那天買的,不知道是缺貨還是什麼情況,直到今天才到貨。
當時着急下單,她也沒有給男性買禮物的經驗,現在看着這綠色條紋領帶,總覺得和祁言沉穩低調的穿衣風格不匹配,她有點發愁。
當然,如果祁言願意穿學院風的衣服,重返青春,這條領帶配他絕對很合适。
希望能有這麼一天,她這麼想着,把領帶收好,等一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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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李蘊帶着口罩去取了蛋糕,又打車回來,避開街上越來越多的遊客,偷偷摸摸回到片場。
這會兒祁言正在車裡吃飯,看見李蘊上來,放下筷子帶笑看着她。
小徐正拆着飲料和礦泉水,往水吧的櫃子裡放,看見李蘊進來,觑了她一眼,默默放下手裡沒幹完的活,自覺下了車,還貼心關上了門。
李蘊從他的動作裡,讀出了幾分無奈和怨怼,對上祁言的目光,用手指着車門的方向努力憋笑。
祁言迎着她的目光,讀懂她的想法,輕笑了聲。
“回來了,到底去拿什麼,那麼神秘?”
她早上沒來片場,隻發消息說去取東西,但無論怎麼問都不說取什麼,也拒絕讓司機送。
李蘊把蛋糕盒子放在祁言手裡,随手拿了瓶礦泉水喝。
“我訂了桃子蛋糕,在你推薦那家店裡。”
祁言感受着手心裡蛋糕的涼意,嘴角帶笑:“看來你很喜歡?”
李蘊眨眼,“鹹甜适中,确實不錯,什麼時候推薦點京市的店,你知道的,我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
祁言說好。
她指了指蛋糕,“在你這放會兒,晚上叫上大家去你房間吃,可以嗎?”
從開機以來,祁言沒約人來過自己房間。
但李蘊說了,他自然無不歡迎,轉身把蛋糕放進了房車冰箱裡。
祁言:“不過,劇組今晚不是要聚餐嗎,你不去嗎?”
李蘊解釋是她主動拒絕的,因為想回去琢磨一下劇本,表示等聚餐結束她再來就行。
祁言:“行,我盡早回來,不讓你久等。”
他說這話時眉眼很溫柔,好像有星星在他眼波裡流轉。
其實隻是一天沒見面,從在片場安慰他之後,但祁言卻表現得很歡喜,一副久别重逢的樣子。
李蘊知道他意指上回兩人吃飯,讓自己多等了一會兒的事,但無端聯想到對妻子交代行蹤的丈夫。
低頭,避開視線。
“嗯……那我就走了。”李蘊點點頭往門邊走。
“等等,别急,”祁言擡手拉住她的手腕,不松不緊地圈住,溫聲問她,“吃午飯了嗎?”
李蘊搖頭。
祁言笑了笑,拉着她到休息卡座邊:“剛好我才開始吃,不介意的話,一起随便吃點?”
李蘊看看桌上的飯菜。
因為祁言健身的關系,相比杜新語,忌口很少,飯菜也豐富了不止一點,可不能叫“随便吃點”。
李蘊也沒跟他客氣,就坐了下來,祁言幫她拿好碗筷,盛了飯放在她面前。
窗邊窗簾降了下來,擋住午間直射的陽光,空氣中的熱意被空調的涼風稀釋,呈現出最适宜的溫度。
吃了沒一會兒,車門打開了,上來一個戴墨鏡的微胖男人。
男人摘下眼鏡拿在手裡晃了晃,帶了點笑意看着他倆,“喲,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