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臉上泛起酡紅,眼睛水亮亮地看着杜新語,不管說的是什麼、對不對,都重重點頭給反應,情緒價值點滿。
“所以薛珩就是笨蛋,我跟你說……小蘊,談戀愛,不能找太直男的,會被氣死。”
“學會了!”
李蘊努力把目光聚焦在她臉上,聽着她的“戀愛聖經”,格外認真,就差做筆記了。
祁言正在收拾垃圾,聞言笑着看了兩人,杜薇給兩個醉鬼端水來,被她們推開,隻好放在桌上讓她們自己喝。
“你倆這酒量,下回還是别喝了,太煩人了。”周煦沅托腮看着她倆手舞足蹈。
“噓,别說話,你直男,又不讨女孩喜歡,好好聽本大師講課。”杜新語在唇邊豎起手指。
周煦沅像是被踩了尾巴,正想問怎麼不讨女孩喜歡,肩上就搭上來一隻手。
李蘊很不甘心地靠近他,歪頭,眯着眼睛,表情不太好:“那條領帶怎麼就不好看,怎麼就沒眼光了,雖然我買的時候沒想好怎麼搭配,但是祁言遲早有一天會用上的!”
這話讓清醒的三個人大腦都有點宕機。
周煦沅:“等等,你買的?不是說品牌方的禮物?”
“什麼品牌方的禮物,是我買給祁言的禮物!”
她不滿地糾正,身體往周煦沅身上靠,忽然腰被一隻大手攬住,往另一個方向帶過去,落進雪松香味的懷抱裡。
李蘊回頭看見祁言,頓了頓,有點委屈地說:“是我買給你的禮物。”
祁言把她還放在周煦沅肩膀上的手拉了回來,好脾氣地應着:“嗯,我知道,謝謝你。”
“等等,所以你倆?”
周煦沅終于想起自己剛剛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這兩人相處太自然太親昵了,哪像普通朋友啊?
“傻了吧?他們是情侶,我早就知道了!”杜新語癡笑着接話。
她戳了戳周煦沅的肩膀:“薛珩是笨蛋,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小醜,還三比一,跟我得意什麼呢!”
周煦沅的腦袋清明了,所有疑惑就此解除。
他們為什麼這麼親密,為什麼吃湯鍋那天,他說了三比一,杜新語沒接着和他擡杠……
祁言摟着李蘊,她乖乖靠在自己懷裡,身上散發玫瑰混着酒精的氣息,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三人臉上。
杜新語滿臉得瑟,他倒是沒想到她那麼早就知道了,杜薇有點小小的吃驚,但反應不算大,周煦沅褪去開始的震驚,現在有點精神恍忽。
周煦沅愣怔半天,忽然覺得他不該在這裡,而應該回到自己空蕩的小屋,自我療愈受傷的心靈。
他語序混亂跟幾人告别,急切地跑了,杜薇也覺得她倆留下不太好,就硬拖着表姐要走。
杜新語還有點意猶未盡,拉着李蘊不願意放手,最後變成李蘊迷迷糊糊勸她回去休息,這才把人勸走。
祁言讓李蘊沙發上坐着,過去送客,回來時李蘊已經滑了下來,躺在沙發上,頭發擋住了臉。
他彎腰摸了摸桌上的水,到廚房重新換了一杯溫的來,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輕輕在李蘊身旁坐下,柔聲喚她。
李蘊沒動,祁言又喊了兩聲,擡手替她順頭發。
李蘊不滿扭頭,剛理好的頭發又變得淩亂,她晶亮的雙眼一瞬不瞬看着祁言,然後笑了起來。
“笑什麼?”祁言問。
李蘊搖了搖頭,伸手把頭發撥到耳後,露出整張臉來,一味地笑。
她的眼睫很長,自然生長,有些微微上翹,笑容把卧蠶擠得更加飽滿,粉紅的唇上泛着濕色,不知是酒還是什麼,小巧的耳垂上戴了顆不起眼的小鑽石,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嬌媚,又有些憨态。
“起來喝點水,我送你回去?”祁言輕聲細語,像哄小孩那樣。
李蘊雖然知道自己酒量差,但平常喝酒少,對喝多少不會醉沒概念。
所以雖然感覺差不多停了下來,但酒精上頭,這會兒神思正是飛揚。
在祁言的攙扶下,她坐了起來,目光清明了一秒,拒絕了祁言喂她喝水:“我可以!”
她手不太穩,把水接過去時,又灑了兩點在裙擺上,李蘊咕噜咕噜把水喝完,把杯子還給祁言。
接着起身就往門邊走。
祁言有些跟不上她的行動,慢一拍放下杯子,拿上她忘記的手機和風衣跟上去,垃圾什麼的就暫時不管了。
走在停車場裡,一陣風吹起李蘊的頭發,露出她修長的脖頸,她的裙擺像是白花散開,也像是振翅的蝴蝶。
因為馬上到國慶,路上人多了起來,祁言抓住李蘊,在角落裡給她戴上口罩,也給自己戴上,好在有夜色掩護,也沒人關注兩人。
李蘊感受着已經帶上秋日氣息的暖風,擡起手臂,随着風吹動轉了個圈。
“小心。”
祁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幫她穩住重心,下意識摩挲了一下。
李蘊扶着他站穩後笑了笑,沒掙脫,像是普通情侶一樣,拖着他的手往酒店走。
或許因為酒精,李蘊身上多出些粘人的勁,雙眼也變得水光潋滟。
祁言握住她柔軟的手,捏了捏,隻是為了感受她,
到酒店,依然是把人送到房門口,李蘊迫不及待摘下口罩,回頭從衣服口袋裡掏房卡,邊摸邊看着祁言。
祁言擡手,慢條斯理摘下口罩,裝在包裡。
他的目光落在李蘊臉側,那顆顔色很淺的小痣,然後滑到嘴唇上,想起剛剛未完成的吻,微微彎下了腰。
李蘊卻并不打算配合,這會兒她百分百的做自己。
她摸到房卡,利落地轉身開門,招手笑着說了再見,然後無情關上門。
祁言愣了愣,擡起手臂看着手裡的衣服。
剛想敲門,李蘊又推開門探出頭來,把他手裡衣服抽走了。
“晚安啦,今晚很開心。”
行為不受控制,她給了祁言一個飛吻,咚地徹底關門反鎖。
祁言原地站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