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秋并不知道,這幻獸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獵物。隻覺得自己差點死在那巨獸口中,實在不認為這是一種幸運。
“你以後可以選擇白天逃跑,危險會少一些。”齊慕言放下茶盞,緩緩說道。
“你,你在跟蹤我。”蘇芷秋心想怪不得這一路這麼順利,竟是魔君已經料到自己的計劃。
關鍵是這一路,都沒有察覺,有人在跟随。他的功力應是極深,都可以隐藏氣息了。蘇芷秋暗自思忖,天呢,這接下來可怎麼逃啊,太難了!
“我沒有跟蹤你,隻是忘了告訴你,既然天緣縛已被天雷激發。那以後你走到哪裡,我自是可以知曉。”齊慕言說着,擡起手,給蘇芷秋看他腕上的镯子。
上面刻有符文,一朵金色的五瓣花鑲嵌其中,甚是醒目。那小花的形狀,與自己手腕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騙人,我知道魔族的部族之一暗枭,擅長幻術。你定是給我施了幻術,我才看到那些畫面的。你這镯子,怕是見了我腕上的胎記,臨時打造的吧。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麼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什麼?再說,你一個大男人,天天帶個镯子,不覺得别扭嗎?”
蘇芷秋實在是覺得不吐不快,一股腦的說一堆。哪知齊慕言聽了,并不生氣,反而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走到蘇芷秋身邊,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睛,說道:“那你就多跑幾次,看我能不能把你找回來。”
看到蘇芷秋閃爍的眼眸,裡面似有驚恐又有些許狐疑,更似乎好像還有些害羞之意。齊慕言輕揚起嘴角,悠悠說道:“但你走之前,要先還了我的恩情。畢竟,我今天救了你,你們月華宮的弟子,不想被人喚作忘恩負義之人吧。”
蘇芷秋臉上顯出了複雜的神色,這恩該怎麼報?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難不成齊慕言要逼她以身相許?
“你别想多了。”齊慕言好似看透了蘇芷秋的小心思,便接着說道:“子靖這幾日不在府内,我要你做我的親侍。”
“親侍?隻跟在你身邊就好?”蘇芷秋有點不可置信,懷疑他的用意。
“是的。我要你待在我身邊三日。除了就寝,其他任何時候都要随時伴我左右,形影不離。”齊慕言故意把後面四個字說的很重,好似在強調要點。
蘇芷秋一時語塞,隻覺得這個要求有點怪,但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隻是~”齊慕言故意停頓了一下,“我還不知道,你這一世的名字。”
蘇芷秋一臉無奈,心想這個男人怕也是世間無二,天地都拜過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姓蘇,名芷秋。”
“芷秋,岸芷汀蘭,春華秋實。看來還是沒有離開水,你前世叫紅蓮,紅日映葉碧水蓮。”
齊慕言臉上顯出一抹哀思,應是紅蓮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什麼。伸手轉了一下眼前的茶盞,又開口道:“從明天開始,喚我慕言便可。”
“這個對你的傷有好處,你就随身帶着吧。”說着,齊慕言把那塊幻獸靈石扔給了蘇芷秋,起身便要離去。
“等等。我,我還沒向你道謝。今天幸虧有你,我才躲過一劫。”蘇芷秋是闖蕩過江湖的,她覺得這是最基本的禮數,不能少。
“這鳳鳴山内惡獸居多,下次逃跑,計劃做的周全些。”齊慕言說完,就出了内室。
果然是不按常理行事,蘇芷秋心想:自己好心跟他道謝,結果竟收到一則警告提醒。不過,他好像說的也對,自己這次計劃确實太過潦草。下次要周全缜密些,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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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府的内室雖依山而建,但采光極好。蘇芷秋随着一縷晨曦的降臨,迷迷糊糊的睜了眼。她沒有立馬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回味方才的夢境。那是一個關于紅蓮的夢,她看到了紅蓮在青南宗生活的場景。
沒錯,雖然蘇芷秋沒有去過淩雲山,但在夢境裡看到了那山門前的牌坊,上面赫然寫着青南宗幾個大字。夢中的很多場景都是迷朦的,恍惚之中,紅蓮喊一個中年男子,爹爹。
那人風度翩翩,身軀凜凜,臉上似乎總有一抹憂愁。但每每看向紅蓮,他就會露出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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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的蘇芷秋七歲時就父母雙亡,後跟随族裡的嬸娘過活,長到了十五歲。因為得知及笄之後,嬸娘要将自己随意許配個人家。蘇芷秋不想就此被綁一生,便連夜離家出走了。
後有幸遇到一個女冠收留,随她四處遊曆,去過不少地方,也與女冠學了一些基本的修仙之法。前年夏天,遇到月華宮遴選門徒。有幸通過,便随茗心師姐上了紫霞山。
七歲之後,便再也沒了父母憐愛的蘇芷秋,看到夢裡紅蓮與他爹爹之間的畫面,心中湧出一份夾雜着酸楚的羨慕。深吸一口氣坐起來,看到枕邊那塊幻獸靈石在泛着粉色的微光,伸手剛想去拿,那微光瞬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