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幾天,我被雷劈中之後,這胎記才變成金色。”蘇芷秋實言相告。
“那我們要不要用引雷符試一下。力道輕些,隻是試試能否激發這天緣縛,應對身體沒有太大影響。”孟天明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畫着密密麻麻的雷紋。
“你怎麼有月華宮的引雷符?”蘇芷秋有些驚訝的問道。
“師伯給我的,他以前在月華宮求過道。”孟天明似乎毫不在意,隻是催促蘇芷秋快試試她的天緣縛。
既然孟天明說了,應無大礙。蘇芷秋便覺得試試就試試,一伸手将那引雷符貼在了腕上。她雖是月華宮的弟子,但奈何等級太低,并不知道引雷符該怎麼用。孟天明喃喃低語,念出了引雷咒。
一道白光閃現,幽暗的山洞頓時如白晝一般明亮。緊接着一聲悶響傳來,蘇芷秋腕上的胎記,刹那間閃出刺目金光。
“快,上去,對準迷香血靈芝的屏障,揮拳。”孟天明驚喜的看着蘇芷秋,急忙說道。
蘇芷秋上前躍起,在距迷香血靈芝兩尺處,将周身的真氣彙于拳上,猛的揮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上方的迷香血靈芝晃了晃,連根脫落。下面的孟天明趕緊拿出藥袋将其接住,剛要與蘇芷秋說話。
擡頭一看,蘇芷秋竟然不見了。旁邊的四耳兔則伸直耳朵,一臉驚恐的表情,顯然它看到蘇芷秋剛剛被雷吸走的樣子。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雷吸走,但是蘇芷秋還是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魔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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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騎馬朝小竹林方向進發的魔君,是得知蘇芷秋又離府了之後,出來尋她的。猛地聽到一聲雷鳴,仰天望去,一個黑影直直的朝着自己砸了下來。魔君這次沒有去躲,而是伸手接住。果然,落在自己懷裡的正是蘇芷秋,看樣子,是暈了過去。
身後的兩名侍衛一臉驚恐,這種天上掉新娘的事,府裡一直都是流傳。并沒有人親眼看到,那天蘇芷秋是怎樣落入天泉内的。隻是知道魔君,忽然抱着一個渾身水濕的女子回了府。如今這般情景再現,讓這兩名侍衛驚的目瞪口呆。
齊慕言沒有說話,隻是調轉馬頭,抱着夫人就往回走。
一路急急忙忙到了内室,墨香見魔君抱着昏迷的蘇芷秋回來了。趕緊将門上的簾子挑開,跟後面進了屋。她也不敢出聲,隻是默默的立在床邊,等主人吩咐。
齊慕言檢查了蘇芷秋的幻獸之心,已被用過,便要抽出自己的真氣,助她蘇醒。旁邊的墨香怯怯的說:“魔君不可,昨夜救子靖,您已經耗損太多。再添損耗,怕是那凝魂丹的反噬之力就要壓不住了。”
但齊慕言并未理會墨香的話語,緩緩的将一股真氣注入到蘇芷秋額間。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蘇芷秋慢慢醒來,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魔君殷切的眼神。
她揉揉腦袋,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又被雷吸走了,回到了魔君身邊。心中暗想不妙,那魔君之前說的全都是真的。有這天緣縛在,自己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你可好些?”齊慕言問道。
蘇芷秋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你若喜歡那四耳蘭兔,我再幫你抓隻便可。”魔君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哄小孩子。“這幾天他們怕是會再有動作,你暫且不要随意離府。待我平息了内亂,你想去哪都行。”
蘇芷秋還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點頭。她是為了找迷香血靈芝才跑出去的,結果不僅東西沒拿回來,還機緣巧合的驗證了這天緣縛的神奇。之前一直懷疑魔君,是在用幻術讓自己做那些奇怪的夢。也一直不相信腕上胎記就是天緣縛所化,現在事實證明了一切。
她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心底竟湧出一股凄涼和絕望,蘇芷秋甚至開始擔心若再回到月華宮會,将會面臨怎樣的處境。畢竟仙魔殊途,難以料想,他們對一個曾做過魔君新娘的人會有幾分包容。
眼前的魔君雖然對自己很好,可蘇芷秋知道,那是因為他一直把自己當做紅蓮。他善待的,隻是紅蓮的轉世,而不是她蘇芷秋。她不想一輩子做另外一個女子的替身,她要離開這裡。但是未來又該去往哪裡呢?
絕望一點點散開,蘇芷秋的眼角竟溢出一滴眼淚,那淚中包含了她的委屈和無奈。這是蘇芷秋第一次在魔君府掉淚。齊慕言見狀,頓時慌了心神,忙幫她擦拭。剛想安慰幾句,哪知心底忽然一股火灼之感傳來,全身的肌肉酸疼難忍。
凝魂丹反噬發作了!看到魔君痛苦的神情,墨香趕緊跑去前院請憭無長老。
躺在床上的蘇芷秋,也吓了一跳。趕緊下床,将齊慕言扶起。他全身滾燙,像是要燒着一般。豆大的汗水一顆接一顆的滾落,唇色蒼白,雙眼緊閉,似在經曆夢魇,臉上現出恐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