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一點點的亮光,蘇芷秋向方才天明站着的地方看去,左右皆是厚厚的石壁,并無一點異樣。摸索着向前走,周圍的碎石在不斷的滾落,隐約能聽到有打鬥之聲,但打鬥的地方好像離的很遠。
屏住呼吸,又前行了一段,前面的空間開闊一些,地面現出一個洞口,有如井一般大小。左右四周細細查看,又朝洞内張望一番。洞深不見底,那股陰風便是從這洞内傳出的。
伸手掏出茗心給的玉珏,顔色沒有任何改變,蘇芷秋有些猶豫了,四周都是石壁,沒有路了,難不成要跳到井裡去。
這為了救人跳井也不是不行,隻是這玉沒有變色,她也不确定白辰在不在裡面。正在猶豫之時,井内忽然飄出一股黑氣,像是一把大手,想要把蘇芷秋拽下去。
她忙将手中的雷閃朝黑氣一掌劈下,随着雷鳴貫徹石洞。井口消失不見,蘇芷秋隻覺得霎時間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樣。
不遠處的雲姚正與一個漂亮女人打鬥。孟天明則像是失去了意識,被囚禁在籠子裡。木頭牢籠共有四間,隻是最後面的那間,其中的侍衛顯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你可算來了,快,用雷劈死這條臭蛇。”雲姚朝蘇芷秋喊道。
蘇芷秋忙反應過來,掌心凝聚雷明之力,直直的就朝漂亮女人擊去。
“杉樹精,你又以多欺少,我跟你拼了。”那女人說着,扭身躲過芷秋的雷擊,随後又狠狠的朝雲姚襲去。
雲姚:“死性不改,看我不替天行道,收了你。”
“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那蛇妖跟雲姚鬥了幾個回合之後,似乎有些不支,微喘幾聲,“不就是幾個臭男人嗎,想要讓給你便是,老娘不稀罕!”
說罷,轉身便要逃走,哪知雲姚那邊一條細長的絲帶,順着水袖就飄了出去,“想走可以,留下你的内丹。”
“雲姚,你别欺人太甚。”蛇妖想要掙脫雲姚的束縛,蘇芷秋恰在這時,又擊出一掌,直中她的眉心。
雲姚:“幹得漂亮,這蛇怪害人無數,上次被天琪打傷,本以為她會痛改前非,這才五六十年不到,又開始禍害人。”
蘇芷秋:“天琪是誰?”
雲姚見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便趕緊遮掩:“一個朋友,對了,你快去看看,天明怎麼樣了。”
“都還好,像是中了迷藥。”蘇芷秋将離得最近的孟天明從地上扶了起來,使勁晃了晃。
雲姚取了蛇妖的内丹後,來到芷秋跟前,遞給她一個藥瓶,“你去看看白辰,将這個給他聞過,待會就好了。”
蘇芷秋接過藥瓶,忙去了隔壁,給白辰和那個侍衛依次聞過解藥。
回頭看雲姚和孟天明這邊,已經不見了人影。蘇芷秋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道:“不是說不能負重嗎,天明那麼沉,都能帶的回去!”
白辰暈暈乎乎的說道:“什麼負重,誰沉,芷秋,是你救了我嗎?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蘇芷秋:“算了師兄,别問了,先出去再說。”
看到外面的三匹馬,都還在,蘇芷秋這才明白雲姚的用意。出來石洞,她輕聲細語的跟大槐樹說了聲謝謝,那槐樹又是一陣左搖右擺。
這次是白辰和侍衛吓的臉色鐵青,蘇芷秋故意說了句:“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
三人上馬,朝南港行去,一路不再多言。
白鳥灣之所以可以停泊巨船,是因其下有一處暗溝,深數十丈,綿延幾十裡。
戰敗的蛇妖此刻恭恭敬敬的,跪在海溝内的一處洞口外,她額前被蘇芷秋擊中的一掌,還殘留着淺淺的印痕。
“主人,我被衫樹精打傷了,她還取走了我辛苦修煉的内丹。您可一定要給我報仇啊。”
“你若不興風作亂,豈會遭此橫禍。”洞内一個陰沉的聲音傳出。
蛇妖知道主人已經知曉一切,便也不敢胡說,隻把方才岸上發生的都照實講了。又補充道:“主人,我懷疑那個叫天明的,是白翎這一世的真身。”
“哦?”裡面的人顯出了一絲興趣。
“那人身上隐約有檀靈的味道,對,就是那個味道,我不會記錯的。”蛇妖說着,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意思,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一陣劇烈的暗流頃刻間将蛇妖包裹,那黑暗中的聲音也變得淩厲起來,“做好你分内的事,内丹丢了事小,敢壞我好事,讓你生不如死。”
蛇妖吓得立馬匍匐在地,不敢動彈,也不敢再言語半句。幾十年了,本以為已經躲的夠久,沒想到這剛出去沒幾次,就碰到雲姚,她也隻能自認倒黴。
蛇妖自上次戰敗以後,就被現在的主人收留,還傳授了她快速修煉内丹的方法。她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看守這海溝内的洞穴。
主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這洞内閉關三日。蛇妖隻能在外面的石穴裡修煉看守。裡面更深處有什麼,她從沒進去過,也不敢進去,隻知道有一個深潭,聽聲音像是豢養了猛獸。
這次自己剛受傷回來,主人立馬就出現了,本以為是個告狀的好機會,卻不曾想竟惹得主人如此生氣。
越想越來氣的蛇妖,張開巨口,深吸口氣,想來條大魚補補氣,結果順着水窩,旋進來一隻海龜。
“你個老不死的,湊什麼熱鬧,今天真是倒黴,喝水都塞牙。”嘟嘟囔囔的将海龜吐了出來,蛇妖便開始調息打坐。
雖然現在修内丹,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但想修成上次那樣,至少需要數十載,外加七八個成年男子的陽氣。現在又是一切歸零,蛇妖不禁咬牙切齒的說道:“雲姚,我銀花此生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