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前,望月雪還叼着體溫計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和安吾說話,卻突兀的聽到一陣微弱的滴滴聲,她剛剛才把話問出口,睜開眼睛就看到手機屏幕上即将清零的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望月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沖擊力和熱浪裹挾。本能的求生欲和長期戰鬥練就的應急能力讓她在瞬間就打開了神之國度保護自己,這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這是來自烏鴉們的示威。
身上的瓦礫被一點點搬開,呼吸也恢複了順暢,望月雪悄悄地在體内運轉着術式,修複着脆弱的内髒。她現在還不能去醫院,至少要等到安吾趕過來。
“這裡!把擔架擡過來!”
身上的重物被徹底清除之後,等候已久的醫護人員便一前一後的擡着擔架小跑了過來。
“不用。”望月雪拒絕了醫護人員的攙扶,她這時早已經緩了過來,十分輕松的從地上站起來,嫌惡的拍了拍皮膚上沾到的塵土,“我沒事,就不去醫院了。”
“那怎麼行?爆炸産生的傷害是很可怕的,何況你還是正面直接受到沖擊,如果不去醫院好好檢查的話......”一直蹲在她身邊的那位警官也站了起來,滿臉焦急的上前勸說。
望月雪擡起頭,盯着那位警官的臉看了一會,突然笑了:“比起去醫院檢查,我覺得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猛地僵在原地,明明是熱浪還未散去的爆炸現場,他的後背卻驚出了冷汗。他沒有介紹過自己的名字,裹得嚴絲合縫的防爆服上也沒有銘牌,但眼前的少女卻精準的報出了他的名字。
研二張着嘴嗫嚅了許久,才終于緩緩吐出幾個字:“那次,是你?”
望月雪禮貌地接過醫護人員遞過來的薄毯披在身上,并不置可否。
“不出所料的話,我要等的人馬上就到了。”望月雪朝着另一邊還在忙碌的松田陣平擡了擡下巴,“你們,要不要一起?”
隻可惜他們最後沒有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因為安吾帶着降谷零一道,就拉着幾個人交換了聯系方式,然後當場拍闆,直接把望月雪強行塞進了救護車。
直到望月雪無語的躺在救護車狹窄的床上,望着車窗外的廢墟裡爬出的一灘爛泥似的東西,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之所以在爆炸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是因為生病導緻的感官遲鈍,也不是在和平環境中放松了警惕,而是因為爆炸的原因既不是什麼炸彈,也不是因為異能力者,而是最近無時無刻不擠占着她視野的咒靈。
看來必須要學習一下怎麼運用咒力了。
不過按照這次事件的危險級别來看,應該很快就會有咒術高專的人找過來了吧?能造成如此大規模破壞的咒靈,哪怕不是一級,也一定是個特别的家夥,咒術界不可能放任不管,要是能來幾個厲害的咒術師就好了,她還能順便薅點羊毛。
由于這件爆炸案發生的太過突然,其中牽連的各方勢力繁雜,涉及到許多不能夠公開的内容,直到三天之後,望月雪才在醫院VIP病房的電視上看到了關于事件的報告。
【據悉,神奈川縣XX街道某公寓發生煤氣洩漏事件,造成八人死亡,一人重傷,一人輕傷,時間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 ...】
“我想到了這次事件會被公安壓下來,沒想到居然這麼徹底。”望月雪坐在柔軟的病床上,極其自然的張開嘴,咬住了男人遞過來的蘋果,“居然直接被報道成了麼煤氣洩漏事件。”
“恐怕不止有公安警察的功勞,特務異能科處理也不小,對吧?坂口君。”男人将目光轉向病房門口。
剛剛将門推開的坂口安吾直接僵在了原地:“森鷗外?為什麼會在這裡?”
望月雪咀嚼着嘴裡的蘋果,疑惑的歪了歪頭:“不是你說今天要帶着公安的人來談正事嗎?我隻一個臨時工而已,這種大事當然要BOSS來拍闆啊。”
“這麼說也是... ...”安吾洩氣一般的垮下了肩膀,随後又突然支起了身子,“不!問題不在這裡吧?”
眼前的森鷗外穿着平時休息時才會穿的休閑西裝,外面是那身萬年不變的白大褂。他那在組織頂樓辦公室裡一絲不苟的儀容此刻也淩亂了起來,但這些安吾都見過。最最最最令他不能接收的是,森鷗外此刻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上插着剛剛削好的兔子蘋果。
從望月雪還沒停下的咀嚼動作來看,多半是被森鷗外投喂了。
那可是森鷗外啊!那個行事狠辣、凡事毫不留情選擇最優解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居然在病房裡給下屬都算不上的臨時工親自削蘋果?還是兔子形狀的!這家夥有這麼和藹可親嗎?!
“這有什麼?森先生也是很溫柔的哦。”
如果他隻做個普通人的話。
望月雪一臉真誠的看着安吾,把他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吾打了個寒顫:“請不要開玩笑... ...”
“那個... ...”跟在安吾後面的進門的幾個人裡,一個金色頭發皮膚呈現小麥色的男人打斷了幾個人的“寒暄”,“現在是什麼情況,不和我們說明一下嗎?”
“啊,抱歉,因為我們一直處于這種狀況,所以忘記對于警察來說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了。”望月雪禮貌地笑起來,可那笑容卻與幾分鐘前輕松惬意的樣子完全不同,仿佛有什麼捉摸不透的東西開始在她身上顯現。
望月雪掀開被子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往另一邊會客區的沙發指了指:“我們坐下來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