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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纏上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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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纏上的第二十三天】

宋谟言笑晏晏,撐着一柄寬大繡金紙傘。

他應當是來了有好一會兒,肩膊一側已然被沛雨打濕,露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趙樂俪想起上一回見到太子,還是在策妃大典之上。

那時,他着新郎官的朱冕華飾,在百官朝官的矚目之下,遙遙朝自己伸出手。她對太子的第一印象,是明月松間照,是清泉石上流。

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注視着宋谟,忽然之間,心生膽寒,這一份岸然楚楚的儀容衣冠之下,到底潛藏着多少不為她所知的勾當?

趙樂俪将纖纖素手,不着痕迹地從宋谟掌心中抽出,後撤半步,一晌保持着合适的距離,一晌道:“我的父親呢?”

宋谟淺笑了一下,溫然指着鐘樓頂處的位置。

趙樂俪順着他的手勢看了過去,僅一眼,她面容上的血色,悉數盡褪。

趙闵與岑氏被一根粗麻懸吊在頂樓之外,繩索的另一端,縛系于一樁木闆之上,木闆另一端,坐卧着一坨巨大的冰塊。

暴雨澆築冰層,冰身正在一點一點融化,木闆周遭,很快聚攏起一圈暈濕的水漬。

趙闵與岑氏的身軀,俨若被烈風鞭笞,在高空之中搖搖欲墜,情勢岌岌可危。

寒雨砭骨,凜風凄清,趙樂俪的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她丈算過鐘鼓樓的高度,趙闵和岑氏從這般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宋谟對她明辨無誤的威脅!

她雖然隐隐約約料知到,宋谟有弑君篡位的昭彰野心,但皇廷政權嬗變,在真正意義上,并不影響她這等市井百姓的尋常生活,不過是換個年号的區别罷了。

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加之目下有太子妃這一層身份在,因于此,趙樂俪并不想與他真正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宋谟将趙樂俪的憂慮思緒逐一收攏于眸底,淺淺地笑了一聲:“太子妃調查縣主的下落,進度如何了?”

沒有任何鋪墊的,太子直截了當地揭穿了她的目的。數縷凜冽薄涼的風,習習吹于趙樂俪的鬓角與面頰上,她的肌膚俨若給銳冷的麥芒痛紮了一般。

一抹異色拂掠過趙樂俪的眉眸,她自袖裾之中摸出那一封灑金箋,淡垂黛眉,謹聲道:“此則太子寫給我的?”

許是與謝圭璋相處在一起久了,她亦就不太習慣循規蹈矩地回答他者的問題,反而善于以反問的形式,奪回對話的主動權。

哪怕自己目下正處于劣勢的、受威脅的地位,趙樂俪仍舊處驚不變。

宋谟不着痕迹地凝了一下眉心,薄唇翕動一番,意欲言說些什麼,卻又聽趙樂俪道:“殿下用此信吸引我單獨來,是想要親手解決我,以絕後患?”

氣氛有一瞬地凝僵與滞重。

宋谟摩挲着尾戒,削薄的唇角噙起一絲哂然的笑意,趙樂俪遠比他所預想的要聰穎。

宋谟捅破了她的窗戶紙,那麼,她自然也應當投桃報李。

趙樂俪道:“殿下有貳心,深謀遠慮不能為外人所知,天底下,唯有死人的口風最嚴,是以,殿下是打算一舉架空護國公一脈的勢力,一勞永逸?”

宋谟朝她迫近一步道:“太子妃既然知曉孤是在故意設局,為何還要單獨赴約?”

趙樂俪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道:“我畢竟不是殿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大義滅親。”

此話絲毫不算委婉,假令少詹士楊隐尚還活着,此番聽到趙樂俪所言,定然膽都吓破了去。

縱然趙樂俪貴為東宮正主,但在今刻,膽敢揣度太子的行徑舉止,言辭之間,還藏有鋒芒與針砭,委實是目無尊主。

更何況,宋谟對「弑君未遂」這一樁事體,本就忌憚不已。

他深謀遠慮布下的一盤棋局,從謝圭璋劫走趙樂俪的那一刻起,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悉數被攪亂了。

宋谟眸底的柔色,在一寸一寸地減淡了去,整一張清隽毓秀的面容,沉浸于晦暗不明的光影裡,左半邊春和景明,右半邊陰鸷晦冷。

趙樂俪明顯感知到宋谟的殺意,這此殺意,如同一尾蟄伏陰暗角落裡的毒蛇,吞吐着蛇芯子。

趙樂俪想起了謝圭璋,他與宋谟全然不同,兩人身上皆有城府、算計與弑氣,隻不過,前者恣睢張揚,後者深藏不露。

從秉性來看,二者大相徑庭。

已經過了子時,謝圭璋此番應當是已經回到百鬼閣,發現她并不在寝屋之中。

他會生她的氣嗎?

趙樂俪的吐息變得忱靜。

抵至今刻,她絲毫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

雖然對趙闵這一家人感情涼薄,關系走到盡頭,但趙樂俪的骨子裡,到底留着趙闵身上的血,兩人擁有親緣關系,沖着這一點,她根本沒有辦法棄趙闵于不顧。

這麼多年以來,趙闵苛待過她,冷暴力過她。

趙闵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人父,在護國公府裡,趙樂俪亦是覓尋不到一絲一毫的歸屬感。

那個空曠深幽的大宅院,在趙樂俪的心目中,甚至不配稱為「家」。

但做人的底線在儆醒自己,使得她根本沒有辦法,去罔顧這兩條人命。

趙樂俪擡眸直直望着頂樓。

雨勢愈發洶湧,劇烈地沖蕩着冰層,冰消融得越來越快,木闆開始朝外重重傾斜過去,那兩道高懸樓外的身影,晃動得更加厲害。

二人性命危在旦夕,趙樂俪的心陡地沉下去,不論趙闵是否知曉慈氏的下落,她都必須救下他。

趙樂俪牽起裙裾,匆促地朝着頂樓方向疾奔而去。

那一柄簟骨傘,執在掌心間,并不那麼方便,情勢危急,她全然顧不及洶湧的雨勢了,将傘棄置一旁,匆匆奔向鐘鼓樓的樓頂。

宋谟款款行近前去,撚起美人棄下的傘,扇柄上殘留着一縷溫膩的溫度,以及獨屬于她身上的餘香。

宋谟想起策妃大典之上的一幕,女郎紅蓋頭之下,露出精緻小巧的下颔,線條柔潤,儀姿娴靜,霞帔之下兩隻纖細的手,安谧娴靜地蜷縮在一起。

隔着數層極薄的衣料,他牽握住她的手,第一感覺是,她的手溫暖柔軟,第二反應則是,她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因是感知到她在害怕,很罕見地,宋谟常年冷寂的心河之上,生出一絲憐憫與疼惜。

牽攥住她的手時,他竟是有些不忍松開。

他心道,這個女子,如此嬌小羸弱,骨子裡,卻流淌着謙卑的江河。

也是在這樣一個時刻裡,他發覺她右手的腕骨處,縛系着一枚硬邦邦的東西,他用餘光凝睇而去,發現那好像是一塊玄紋玉璜。

宋谟心中生出一抹細微的異樣,這一枚玉璜,一看便是儲君的信寶,為何會出現在趙樂俪身上?

宋谟本來還想問一問趙樂俪,關于這一枚玉璜的事,但在眼下的光景裡,看着她匆匆攀樓而去,他忽然覺得沒有追溯下去的必要了。

宋谟終于止住了摩挲尾戒的動作,轉身步下鐘鼓樓,來此以前,他已經吩咐勇士營在樓身内外,遍撒一層胡麻油,時機一到,即刻縱火焚樓。

這一座鐘鼓樓,乃是宋熹帝執政期間修建起來的新都地标,坐落于臨安大内中軸線的核心位置,以北是禁中官署,以南是市井人家,火起之時,勢必成為整座臨安城都無法遺忘的一道盛世雄觀。

宋谟之所以選擇焚燒鐘鼓樓,一方面,想要借此殺趙樂俪,另一方面,也是含蓄地昭告天下,此則舊時代的終結。

宋谟離開鐘鼓樓時,朝遙遠的那一道雪色纖影凝睇一眼,不知為何,心中始終覺得有一絲遺憾。

宋谟不明曉這一絲遺憾代表什麼,也沒有刻意往深處去想。

勇士營為首一人行步近前,恭身道:“殿下,一切準備就緒。”

此人是勇士營首領袁瞻,隻聽他低聲禀複道:“卑職派遣出去的人,已然遇害,謝圭璋目下正在往鐘鼓樓的方向趕來……”

宋谟莞爾,謝圭璋的行事速度比他所想象的要快些。

但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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