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松蘿閉着眼睛嘴裡念念有詞,手忍不住一揮,一片柔軟的布匹就拽在手裡。
“師父……”松蘿皺起眉頭腦子感覺有些暈,但還是掙紮着睜開眼睛。
朦朦胧胧間,她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檀木制成的桌子上,頭發散了一地,動了動眼珠,記憶逐漸回籠。
在天外射來光線的瞬間,現在的師父丹恒似乎跑來護住了她。
“師……”想着他總是拒絕自己叫他師父,于是松蘿慢慢撐起身體試探喚了一聲:“丹恒?”
“你在說什麼?”
一聲清冷又凜冽的話在身側響起,松蘿帶着歉意和愧疚轉過臉想謝謝丹恒,然而一陣風從身後的窗戶吹進,一縷墨黑的發絲纏繞上她的肩膀。
松蘿帶着歉疚的表情凝固住,随即變得驚訝眼眶逐漸泛紅。
身前的人,一襲墨綠白色相間長衫鋪滿周圍,袖口上繡着丹頂鶴,一絲不苟的衣服顔色中,腰間的楓葉是唯一的色彩。
她擡起手,掌心中還握着衣角,視線一路而上,永遠不會認錯的長相出現在視野中,眼角的紅紋與頭上的龍角讓松蘿眼淚瞬間滴落,浸濕衣衫。
如果這是夢,那麼她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
“你做噩夢了。”見她掉眼淚,身前的人眉間微微隆起。
“我……”張嘴想要訴說自己的經曆,突然腦子裡一道白光閃過,一些扭曲難認的文字浮現。
‘遠離他,才能救他。’
一聲驚呼,松蘿被吓得立刻松開身前人的衣角急急忙忙站起身向外面跑去。
剛剛那些文字……松蘿現在不光腦子亂心裡也很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先跑得遠遠的。
漫無目的跑過回廊,來到前院,她悶着頭就是跑完全不顧周圍環境。
“嘿!松蘿你跑什麼呀?”
突然出現人頭和話語将她吓得跌倒在地上,松蘿手撐在身後擡頭望去。
隻見一個淺紫偏白發色,還有雙狐耳的腦袋倒挂在涼亭上,此刻倒挂着的人比她看起來還要震驚地瞪大眼睛,随後一個翻身就從涼亭上下來站穩。
“快起來快起來。”身着深色服飾,脖頸周圍裹着一圈毛茸茸的少女連忙走到跟前攙扶起她。
在看見少女的刹那間,松蘿鼻子又開始發酸,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不離開,乖乖由着少女扶着自己念叨着,
“你這是怎麼了,”少女給她拍着衣服上的灰,“我怎麼出去一趟回來你就像不認識我了一……?!”
這天羅浮仙舟上海晏河清,長樂天安居樂業,持明族龍師們正在讨論如何讓龍尊們壯大持明,雲騎們在讨論馬上要到來的演武儀典。
然而一聲痛哭響徹雲霄,打破平靜,持明族的龍師們立刻停下讨論走出屋子來到庭院中回身擡頭望去。
那個方向是持明族羅浮龍尊飲月君的府邸,聽楓院。
“難堪大任!我堂堂持明族龍尊府邸居然讓一個不知底細女娃住進去,糊塗!”
“消消氣,”另外一個龍師安慰道,“現任羅浮龍尊自蛻生以來才少許幾百年,自然性子會霸道不着調些。”
“我早就說過,那個女娃不知底細,妖言惑衆,就靠着一張臉迷惑衆生,一定要将她趕走趕走,可是龍尊他……”
“龍尊自有分寸。”
“最好是,不然那女娃以後闖禍,還得是我們持明族善後……”
龍師長袖一揮,恨鐵不成鋼搖頭快步離開,似是聽不得那哭聲。
痛哭聲在聽楓院的前院回蕩,松蘿抱着狐耳少女的腰一邊哭一邊委屈道:“白珩姐……我以為……看到你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斷斷續續的哭聲,被抱着名為白珩的狐女愣在原地,手高舉着僵在原地喉嚨滾了好幾個來回才将手放在痛哭的松蘿身上。
“松蘿?你看見我高興成這樣?”白珩的語氣充滿不解,自丹楓将這個可憐的女孩收留至今,她雖然也和松蘿關系不錯,但也從未見過為自己哭成這樣。
“白珩姐!”松蘿語氣突變,松開她腰間,擡起臉,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瞳泛着漣漪,白皙的皮膚淚水滑落欲言又止。
松蘿這個長相欺騙性有些大,白珩伸手為她擦去淚水:“你要說什麼?”
聽到白珩的話,她張了張嘴:“白珩姐,你……”
想要告訴白珩往後她的命運,她将會在大戰中為了救大家駕駛星槎喪命。
但是松蘿努力了半天都沒能夠說出那些未來的事情,隻能幹着急表情急切盯着白珩。
“到底怎麼了?”白珩的語氣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像是怕把她說碎一樣輕輕道,“是不是我離開仙舟的時候有人欺負你?”
松蘿搖搖頭。
“不是……也對,如果是有人欺負你,丹楓第一時間就能知道,除非……”
白珩眼睛亮起指着松蘿猜測道:“是不是丹楓對你做了什麼?”
“不是……”
“白珩,你一回來就對别人妄加揣測。”
聽到這個聲音,松蘿條件反射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