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石頭落地,松蘿從未感覺到如此暢快。一直以來害怕的事情,居然被暗精靈诓騙了。
可她是什麼時候被暗精靈下了暗示?
暗精靈又是為何要給她下這樣的暗示?
難道說有精靈族的人一直在她身邊?
一些問題解決并不是盡頭,接踵而來的是另外更加棘手的問題。
如若有精靈族與她一樣回到過去,那這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是光精靈還好,要是暗精靈的話……
“演武儀典……蒼琸……朱明那位比武的人……”
松蘿表情變得嚴肅,一會兒後又放松。
不對,她當時去看望蒼琸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精靈族的氣息。
叉腰坐在床上,松蘿思考着身邊發生的事情,最後頭痛地癱倒在床上選擇放棄思考。
望着床帳頂端發呆,松蘿伸手張開:“各路神仙保佑,一定不是最糟糕的事情。”
尖尖的耳朵突然動了動,松蘿從床上坐起臉上帶起笑容。
是丹楓他們的聲音!
她連忙下床向房門外跑去,連鞋子都來不及穿。
聽楓院走廊中,白珩走到丹楓後面偏頭問景元:“這太蔔司業務這麼廣?心理疏導他都可以?”
“現任太蔔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貌似也隻有兩把刷子,”應星拍了拍丹楓肩膀,“你是不是太蔔串通好?”
“嗯。”
“哈?!”白珩上前,“這麼說你們騙松蘿啊?”
“不能叫騙,這隻是讓她解開心結。”景元回答道。
鏡流停下腳步望向前方:“有人來了。”
聽到鏡流的話幾人停下腳步,院門處一個急匆匆身影出現。
松蘿光着腳提着睡裙裙擺悶頭就跑。
“松蘿!”
白珩大喊一聲,她擡起頭撞進丹楓眼裡。
解開暗示後,她最想見的人此刻就在她眼前。
幾百年的守望相處,幾百年的流浪尋找,為的就是這一人。
松蘿提着裙擺對着丹楓燦爛一笑,
“丹楓!”
雨後的庭院中滿地桂花,衣服鞋子裙擺上無不例外都會沾染上。
松蘿嘴裡呼喚着丹楓名字,帶着滿身的桂花香奔向他。
提着裙擺跑到丹楓身前後,松蘿才慢下腳步。
她笑彎眼睛擡頭看着他再次喃喃喚聲:“師父!”
丹楓低頭認真看着她:“怎麼不穿鞋。”
松蘿眨眨眼笑着:“因為太着急想來見你。”
丹楓罕見地愣住,随後唇角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他伸手将松蘿發絲上一瓣桂花拿下,
“那下次記得不要着急,因為我會等你。”
松蘿視線黏在丹楓身上點頭:“好!”
看着面前師徒倆,白珩将自己下巴合上歪頭:“還真給他治好了。”
“心病就得心藥醫。”鏡流回答完後向松蘿走去。
“我心病也不少,要不去找太蔔看看?”
“你可饒了他吧,等下給你說完後來一句,我不信,太蔔得氣辭職。”
“我不是這種人!”
喧鬧聲回歸聽楓院,鏡流和丹楓檢查完松蘿身體,一切正常後才放心。
這漫長的一天才算過去。
後來丹楓帶着松蘿去到工造司,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應星攔下讓他們不用去了。
松蘿不解詢問為什麼,應星聳肩攤手:“回老家去了。”
“既然如此,那此事作罷。”
松蘿視線在應星和丹楓中來回晃,她總覺得這兩人一唱一和,自己錯過了什麼。
“你們不會把人給……”她試探道。
應星揪着她的發髻:“小松蘿,這是法治社會。”
松蘿拿下應星的手幹笑兩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無論是羅浮方面還是龍師們都沒有再找過她。
沒有那束縛的暗示,松蘿變得像從前一樣圍繞在丹楓身側,開始接受他的教導。
同時演武儀典進入尾聲,鏡流毫無意外守擂成功。
那天她和景元師徒倆對喝,幾乎全場的酒都是兩人幹完的。
松蘿經過上次的事情,是一滴未沾。最後和丹楓将喝醉幾人扶回房間,她獨自坐在涼亭中等待着太陽初升。
她過上了曾經夢中才會有的生活。
不真實卻幸福到想要流淚。
晨光微露,丹楓曾說演武儀典結束後,會輪番來教導她功課。
所以修得‘心武’現在看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松蘿擡頭望着露頭的太陽,一滴淚從帶笑的唇角劃過,又在晨風吹拂下變得幹涸。
影子逐漸拉長,直到與身後另外一抹的影子交彙。
又是嶄新的一天。
“鏡流,明天是天燈節,我們一起去放燈如何?”
演武場中,白珩在鏡流耳邊不停念叨着一起過節。
往年天燈節都是幾人一起過,今年自然不例外。
“明日就是天燈節了?”景元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後擡頭,“蒼琸!”
剛訓練完的蒼琸回頭看向他。
“過來。”景元示意道。
蒼琸和身邊朋友說了聲後向景元走過來站直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任務?”
景元揮揮手:“明日是天燈節。”
“是的!”蒼琸铿锵有力地回應,“明日天燈節的守衛工作已經布置好,絕對不會有一絲纰漏。”
“嗯,但我不是要說這個,”景元信任地拍拍他肩膀,“上次我給你說在天燈節這日給你相親女孩表白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
見是問這事,蒼琸臉上出現少見的羞澀,愣頭青一般摸了摸後頸:“已經……準備好了,她也答應與我一起過節。”
“真的?”白珩最喜歡熱鬧,“那你可想好表白的話?需不需要我們給你參考一下。”
“這個……”蒼琸臉上開始泛紅。
“不要害羞嘛,”白珩哥倆好的墊腳攬住蒼琸肩膀,“那女孩叫什麼名字,我們幫你參考一下。”
蒼琸不好意思看向白珩,眼神飄忽:“其實你們都認識。”
“哦?是誰?”鏡流難得來了興趣。
蒼琸視線飄向遠方,摸了摸鼻子甜蜜笑起來:“松蘿。”
演武場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安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頭頂上也不知道哪裡飛來的烏鴉盤旋叫喚。
白珩放開蒼琸肩膀,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你剛剛說,松什麼?”
“松蘿,”或許是說出口後那份羞澀感消失,蒼琸堅定道,“就是龍尊的徒弟,松蘿啊。”
景元手中練習的刀掉落在地激起一片塵土,他提高音調:“什麼蘿?”
蒼琸蹲下撿起刀恭敬放在景元手中站直身體,就差行個軍禮認真喊道,
“松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