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帶了一個億在手上,沒一會就想摘下來。
葉宗淮不想讓她摘:“本來就是拍下來給你的。不是你說的,對金牛座來說,錢在哪裡,愛就在哪裡。”
柳真被自己的話堵得無話可說。
這确實是她說的。是大一喜歡研究星座的她跟葉宗淮說的。
柳真都不敢晃悠手腕,非常小市民心态:“太貴了!我戴着這個同事看到怎麼辦?”
葉宗淮沉思了片刻:“也許你同事會以為是啤酒瓶底做的。”
柳真:“……”
她敗給了葉宗淮的邏輯,隻得把衣袖褪下來一點好好遮住這個镯子。
葉宗淮看得好玩,又打開盒子:“還有一套。”
那是一整套帝王綠的頭面,不知道要花多少個0。
柳真跟看洪水猛獸一樣逃離了這一層。
還有一層的用途是書房,整面的落地書架,還有兩台擺在一塊的台式電腦。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以後我們的家要有一個專門的書房。我們倆的電腦要放在一塊,你在旁邊碼字,我就在旁邊工作。”葉宗淮對柳真的話,總是記得格外清晰。
柳真喜歡寫東西的愛好一直沒有變過。
高中寫小說,寫散文,大學也是如此。大一剛進大學,柳真就加入了學生會新聞部,還有漢服社團,每天忙着各種各樣的活動,甚至都沒空見他。
但大二那年,柳真中止了她的忙碌。她離開南恩大學回到故城。
葉宗淮也一樣。他們都在那一年,在人生選擇的道路口,做出了自己認為當下最好的選擇。
可最好的選擇,也是這樣的充滿遺憾。
别墅除了廣闊的衣帽間、書房外,還有家庭影院、健身房、零食房等。
“陪我看電影。”柳真說。
葉宗淮點點頭:“想看什麼?武林外傳?”
“看電影,當然不是武林外傳。看讓子彈飛吧!”柳真提議。
她對老劇、老電影有着非同一般的戀舊和熱愛。
這部電影兩人以前一起看過兩遍。
柳真特别喜歡念上半句台詞,讓葉宗淮說下半句。
她說:“你和我錢對我都不重要。”
“那誰重要?”
她說:“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葉宗淮幽幽地看着她:“這句台詞不好,下次不能對我念。”
柳真樂不可支地說好。
葉宗淮歎了口氣,伸手抱住柳真。隻有當他緊緊地抱着懷裡的這個人,他才能感覺是真實的。她回到了他身邊。他不會再讓她傷心,更不會再讓她離開。
等快到晚上10點時,柳真準備回自己那五十平米的小家了。
葉宗淮很費解:“為什麼不在這住?”
“這裡離我上班要開一個半小時車,我瘋了嗎?”柳真将剛才脫掉的開衫穿好,又伸手捏了捏葉宗淮的臉,“你這臉這幾年怎麼長的,帥成這樣?”
說不出哪裡有大的變化,但就是很明顯的,比以前帥得上了好幾個層次。或者這就是古人常說的财氣養人吧。
葉宗淮眼睛閃了閃,有心想用臉吃飯,讓柳真同學留下來,可惜柳真同學不為所動。
葉宗淮認命地起身:“走。”
“你也要去?”柳真很驚訝。
葉宗淮沒好氣地也捏了捏她的臉:“還想把我一個人丢在這?”
他們倆這還沒膩歪一會,她又要躲着他了。
任勞任怨的司機大哥準時出現在了門口。
柳真偷偷拉着葉宗淮問:“你這司機也太勤奮了,都這個點還不下班。”
葉宗淮:“他月薪十萬,還能輪班。”
柳真:“……”她忍了半天才說:“要不你請我來開車,我不用輪班。”
天殺的,這幹一個半月就抵得上她一年的收入了啊。
葉宗淮笑了:“司機我不缺,我戶口本上倒是還缺個人。”
柳真正想回答,手機卻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她接起後那邊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有個聲音傳來。
“柳柳。”那聲音并不陌生,低沉低沉的,既有慈愛又有愧疚。
葉宗淮發覺身旁原本還笑容滿面的柳真一下緊繃起來。
柳真的臉比任何時刻都要冷:“什麼事?”
“你别生氣,爸爸是想問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柳明義語速快起來,像怕柳真挂他的電話似的。
事實上柳真确實拉黑了好幾個他的電話。
這個手機号或許是他新辦理的。
“我好不好跟你沒多大關系。聽說你去年二婚了,恭喜啊,工作都沒了居然還能找到對象。你沒事别煩我。”柳真在這一刻爆發出的戾氣,根本藏都藏不住。
她挂斷電話後火速又把這個号碼也加入了黑名單。
等柳明義發覺被挂斷後想打回來時,已經打不過了,永遠都是忙音。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柳明義的二婚妻子并不是鐘書蘭。這是讓柳真更加無法忍受的事情。一個口口聲聲說為了真愛才走錯路的人,再娶的妻子卻不是那個所謂的真愛。太可笑了。
葉宗淮攬住柳真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柳真看着手機出了好一會神後才想起自己在哪。她自己先笑了笑:“沒事。我們這幾年一直都這樣。他一到這種節假日,就發瘋一樣想起我了,想方設法給我打電話,假裝關心我兩句。可是他連我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啊。”
柳明義當然不會記得她的生日了,因為他應該也恨她的。如果不是柳真拆穿,這個内裡破破爛爛的家就還能維持表面的和諧,一輩子這麼過下去。
葉宗淮當然不會勸柳真去原諒誰,放下誰。
他唯一想讓她放過的是她自己。
柳真在車裡睡着了。
車停在柳真家小區的樓下,司機盡職盡責地把後備箱的東西提上樓後才走。
那都是葉宗淮從别墅那邊帶過來的一些衣物和東西。
葉宗淮把柳真安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睡着的人似乎是在做夢,但那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夢,不然她不會露出不安的,甚至驚恐的表情。
葉宗淮就坐在床邊,坐在黑夜裡看着她。
半晌後他親了親柳真的額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