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睡得特别香,醒來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
倘若她要是知道裴三為了她迷迷糊糊的一句話,等到大半夜才睡,都要爬起來鼓掌,然後罵一句該。
因為她同裴三的第一次實在說不上什麼好,甚至能用得上慘烈來形容。
那時候兩個人都喝了一點農家自釀的酒,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最後都齊整地倒在了床上,兩兩對視着。
狹小的屋子内,燈火昏沉,像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輕紗,影影綽綽透着朦胧的美。
那麼個瞬間,她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住了心竅,居然覺得裴三有那麼幾分好看。
眉形鋒利,一雙嚴肅又深邃的鳳眼,鼻梁高挺到能在眼窩的地方落下一小片陰影,面部的輪廓分明流暢。不是京城中那種非常時興的長相,而是肅穆、硬朗、豪氣挺闊的,如同是在草原上搏飛的長鷹。
在燈火之下,他所有的硬朗都被削減,望過來的眼神甚至有那麼一點深情的意味。
所以在裴三翻身過來,将她拖到身下,問她“可以嗎?”,她一下子忘了怎麼拒絕。
親吻有時候非常奇妙,讓人暈乎乎的。再加上她喝了不少的濁酒,心跳加速,血液中都湧動着一種叫做酥麻的感覺。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顆小甜豆,被人一直親啊親,舔啊舔的,全身都仿佛是浸潤在溫水當中,舒服到失重。
然後就疼啊,巨疼,比山匪甩鞭子到她身上還疼。
裴三難得慌亂,也不敢動彈,手足無措地替她擦眼淚。
兩個人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間。
最後還是她狠狠心,想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模樣勇敢到像是随時沖出去赴死的勇士,“來吧。”
裴三看着她的樣子,突然失聲笑了出來。
那還是江新月第一次見他笑,狹長的鳳眼斂着笑意,眉心舒展,像是突然來了一層春風吹掉了青松枝上覆蓋的一層雪。
他低下頭去,汗蹭蹭的肩上肌肉的線條流暢遒勁,落在她身上吻卻特别輕。
可其實她還是疼的,以至于沒一盞茶的功夫結束之後,她真的又疼又高興。畢竟疼是疼了點,但是受折磨的時間短啊,也不是不能不接受。
就是裴三看起來心情不是特别好,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即使江新月對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多,也能猜出來裴三之前是沒過女人。起初對這類事特别抗拒,就算是後面能從最原始的律動中咂摸出一星半點的味道,也不得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