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是自願,這一次我可以幫你。”系統平靜的回複。
如冰冷的刀尖在脊椎劃過,留下另人膽寒的陰森。
手機一直響,王石淮顧不得看是誰,關切的揉了下顧辭遠烏黑的發:“是哪裡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
顧辭遠猶如大病了一場,下意識的擡手揮開王石淮的手。
寬廣的路,兩旁栽着成排的梧桐樹,車身在其中行駛,黃葉美的讓一切猶如夢幻。
傾斜的日光落在顧辭遠揮開王石淮的手上,他小指上銀白的尾戒反射出刺眼的亮光,如一條絲線把挨在一起的座椅割裂成兩個空間。
“哥,我要光明正大的做音樂。”
顧辭遠說了我要,不是我想。
王石淮收回手,看了他好一會後才回:“我回家和爸商量商量。”
“辭遠,她是媽媽。”
一聲歎息來到耳邊,顧辭遠看向窗外,淚水打濕了濃密如鴉羽一般的睫毛。
不,不是,她不是他的媽媽。
王石淮把顧辭遠送到他住的地方,讓他好好休息。
顧辭遠點點頭,餘光看到客廳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拿起來出了門去送。
明亮的走廊,王石淮被保镖推着進了電梯,看動作是在接電話。
顧辭遠大步走了兩步。
“好,小公主母後,你親愛的兒子這就回家吃飯。”寵溺的嗓音帶着笑意從隻有一步遠的電梯裡傳出來。
顧辭遠手指緊緊的攥着西裝外套,過了好一會,他從口袋裡摸出煙和火。
倚靠着牆,顫抖的手點了好久才點燃一支煙。
斑斓的車流如汪洋大海,裡面的人不過是大海流動的工具,左側的人行道上漫步着一人。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帶着有線耳機,指尖捏着的是一罐啤酒。
似是看不到來來往往的行人,獨自漫步在叢林之間,惬意慵懶。
不知是喝醉了,還是享受着音樂,腳步有些零散,毫無節奏。
他靠在十字路口的樹上,望着挂着明月的天空,時不時的喝一口他自己也不喜歡,卻戒不掉的酒。
“門票要不要?”做賊心虛的聲音悄摸的來到耳邊。
顧辭遠轉頭看了看,沒看到人,又垂眸看過去,一個大腹便便,頭發稀少的中年男人。
顧辭遠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中年男人下意識挺直腰,試圖多增加幾厘米的高度。
“《今天好心情》的門票要嗎?300塊錢。”他伸了三個手指。
顧辭遠說:“謝謝,不用。”
今天的《今天好心情》還有十五分鐘就開始錄制,開錄後的門票就是一毛不值,中年男人指了指遠處,試圖推銷:“離得很近的,走兩步就到,也不用等,過一會就開始了,主持人嘉賓都已經化好妝,觀衆進場了。”
顧辭遠跟着他的手指,随意的瞥了下,随後頭微微傾斜了下,眯着眼尾試圖看清大型海報上的人。
擡起手指向五人海報上最占篇幅的一個人:“他也在?”
雲星爍,顧辭遠在車裡的時候沒想起來這個名字,後來想起來了,一個叫雲星爍的明星。
知道名字,卻也僅僅隻知道名字,其他的沒太關注。
中年男人看他感興趣,連連點頭:“對對,雲星爍也在的,大家都很喜歡他,我媽老婆孩子都喜歡他。”
“《今天好心情》他是嘉賓主持人的,平時拍戲什麼的,不拍戲的時候就來主持,他一來收視率就會高出一大截。”
顧辭遠把最後一口酒喝完,順手把酒瓶投進路燈下的垃圾桶。
中年男人顧不上賣票了,忍不住睜大眼,誇道:“乖乖,厲害了。”
這沒有十米也有七米,從這邊看,垃圾桶就是側方的,隻有最上面一個弧形的入口。
顧辭遠從口袋裡拿出手機:“300?”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對對,300塊錢。”
沒想到這麼順利,連讨價還價都沒有,中年男子忙拿出手機調到微信收款頁面。
“這個。”
顧辭遠掃了300塊錢過去,把手機重新揣進口袋:“票呢?”
中年男人對人招招手:“你跟我來。”
直到胸前挂了一個工作證,顧辭遠才知道,這個人是黃牛.....而且還是一個弄不到票,隻能走歪門邪道帶他進來的黃牛。
顧辭遠趁他不注意對着工作證拍了張照片。
“300還我,不看了。”
打擊盜版和黃牛,人人有責。
黃牛一把拉住他,把他往前拽:“大兄弟,你的腳已經跨進來了,我的任務算完成了。”
用手指了指:“看到沒,倒數第三排有個賊好的空位,你就坐那裡吧!看到沒,旁邊倆美女呢,幾個小時下來,就你這長相,要個微信輕而易舉。”
“到時候要是結婚請客什麼的,别忘記謝我這個媒人啊!”
顧辭遠:......可能是在國内呆的時間不多,還有點不太适應。
把自己的職責盡完,黃牛一溜煙的跑了,身前的啤酒肚絲毫不影響他的靈敏。
顧辭遠想了想,走到了黃牛指的位置坐下。
随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您好,我想舉報個用工作證帶人進《今天好心情》節目錄制現場的黃牛。”
隔壁兩個妹紙震驚的轉頭看他。
電話那頭的人似是說了些什麼。
顧辭遠:“我算是受害者,有轉賬記錄和微信。”
過了十秒左右,他眉頭微皺了下:“需要我自己去派出所報案,做筆錄?”
“那算了,不舉報了。”
一直側耳傾聽的兩個妹紙再次震驚的看向他。
節目組的執行導演拿着話筒在台上喊,讓大家坐下來,說着一些限制。
如不能拍照,要保持氣氛歡快,委婉的說:覺得好笑的地方就開心的笑,不要壓制自己的本性。
一個娛樂節目,現場的觀衆樂了才好看。
現場響起了倒計時2分鐘,1分鐘。
顧辭遠把手機塞到褲子口袋,看着舞台似是在等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