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送了我一幅我的畫像,被我裱起來挂在我的卧室裡。
上了帝大之後,情形就變了不少。我和孜言并不在一個學院,專業也風馬牛不相及。我是帝大的機械專業,他在藝術學院主修教育。
帝大的專業劃分十分分明,考慮到性别差異可能帶來負面影響,所以omega上課的專業課教室和alpha上課的地方少有重疊。
兩邊的學院就連往返都要經過一段距離。加上開學之後課業非常緊張,我們之間并沒有多餘的時間見面,在學校一個月都沒有見到彼此,直到第一次公休假,我們各自回家時,才有了空隙出來約會。
我和他這種關系也就默默地持續了下來,在學校根本就不會見面,彼此的社交圈子裡也沒有任何露面的機會。
一直都沒有人知道我有一個omega男朋友。同樣的,孜言的朋友們,也不知道他在和一個beta交往。有時候我其實不知道我們算不算在一起。
相比于我和omega交往受到的非議來說,孜言和我這個beta交往才會是學校的大新聞。
我也知道孜言頂着多大的壓力,因此我也從沒有要求他公開過我,甚至在某些時候主動隐身,不讓他在朋友面前丢人。好在學校的課業很忙,我也顧不上思考這些,很快投入到了課業中。
這種關系一直持續到大二出現了些許變化。有一段時間,孜言在假期會推辭和我見面的事,一次兩次我都能給他找借口。連續幾次都有事,就有點詭異了。
不是和爸媽去度假,就是被拉去看親戚。
我後來算了一下,我們整整四個月沒有見面。
期間我哥都看出來我的情緒不對勁,甚至帶我去了他那個年級的聯誼晚會,試圖給我介紹一個人陪着。不管是beta還是omega,總歸是來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我沒有駁他的面子,勉強跟他去了就躲在角落裡。聯誼這種事還是有些功利的,至少當時現場的omega目光都是盯着那些alpha的,沒人在意我這個beta,要不是因為我哥是祝芃,估計更沒有人願意理我了。
我也沒有因為這個事情感覺多難過,分化之後我早就習慣了這件事。
但是在那場聯誼上,倒也不是沒有收獲,我居然在現場認識了另外一個beta。
愛德華·李維斯。
我瞬間就想起來了,這個名字是在我當年帝大附中光榮榜上看到的另外一個beta的名字。我看到他用那種舔狗式的目光跟在一個omega後面打轉,就覺得好像看到了我自己。再看那個冷漠的敷衍的omega,頗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好在我的omega還曾經回應過我,而愛德華跟着的那個omega,顯然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甚至還覺得他很煩。
他自己倒是沒有意識到。在他被那個omega三言兩語打發了之後,耷拉着腦袋十分失望的模樣,一頭金發都暗淡了許多。我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跟他聊了起來。
果然,我們倆有種同病相憐的beta之間的默契,原來不止我認識他,他也對我早有耳聞,上大學之後一直也很想認識一下我,隻是礙于剛開學太忙,一年了都沒來得及找我。
他是我隔壁的光腦工程專業的學生,本身還是有點小天賦的,在那群高智商的alpha中也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說實話,能在帝大這種地方認識第二個beta,還是相近專業的,真的十分難得,我們倆有種一見如故的味道,很快就有點無話不談的那種感覺了。
聊完之後他就給我大倒苦水,說到自己的追求的這個omega叫安德魯,是他高中同學,原本和他青梅竹馬的,沒想到他分化成了beta之後就愛答不理的,偏偏他自己上趕着犯賤,隻要人稍微客氣點,他立刻忍不住跟着來了。聽說最近有個alpha和他走得近,他立刻過來打探消息。
聽得我冷汗直流,最後拉着他趕緊離開了這個聯誼現場。
沒想到回宿舍之後,我們居然隻在一棟樓。莫名和他成了一對狐朋狗友似得夥伴,也不能說多好,但是确實有點有難同當的味道了。
聯誼結束我就準備找時間去孜言上課的地方見見他,問問他是不是不想和我再繼續的時候。
孜言卻出現在我的面前,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承認是我懦弱了,可能成了一個beta之後,連我的自尊也因此變低了。我沒法質問他。隻好當做那段空白沒有存在過。
但那件事卻始終成為我心中的一個疑惑,在之後幾年,我一直沒有再和孜言提過這件事,他也從未主動說過,我們一直是一種不溫不火的狀态交往着。一直到大四那年,我才知道,孜言那段時間突然消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