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瞞孜言某些事很難,但他若是想瞞我,那就十分簡單了。
關于他瞞着我的那件事,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那次失聯,我都沒有發現過異常。
直到有一次見面,他突然渾身發燙,我當時聞到一點他的信息素味道。自然以為他是易感期發作,就問他有沒有帶抑制劑。
孜言昏昏沉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隻好把他帶到omega專用的包間,叫人送來抑制劑。等東西到了,我打開抑制劑準備給孜言用。
可剛打開包裝,那種廣譜信息素的味道散發出來,我自然毫無感覺。可孜言的身體卻産生了很明顯的抗拒反應,我吓了一跳,注意到他身上出現了不少紅疹。
這和omega易感期的症狀相差甚遠。我正要送他去醫院,孜言卻恢複了些神志,十分堅定拒絕了我,要求回家去,說是自己過敏了,要回去吃藥。
我當時有些懷疑,可他模樣卻看不出什麼,我隻好送他回去了。
過了幾天孜言才重新和我見面,他看起來并沒有什麼事,隻是稍微清瘦了一點,精神倒也還好,也沒有再提這件事。
我自然知道那事沒那麼簡單。
不問他不代表我就沒有渠道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用他的身份信息去查了一下他之前的就診記錄,那裡他曾經被送去過一家私立醫院。那家醫院在信息素和腺體研究上是帝國領先水平。
而正好,那家醫院是我舅舅開的。我找到了孜言的主治醫師。對方一開始也不同意洩露病人隐私,但看到我拿出和孜言關系的一些證據之後,他才略帶了些同情的告訴我孜言的情況。
原來,孜言是那種特殊體質,就是隻對自己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敏感。其實這也算不上是一種疾病,更類似于一種返祖現象。
最早的性别區分其實隻有alpha和omega,并沒有beta的存在,而早一批的omega其實就是隻能接受自己高匹配度的alpha的信息素标記,那些alpha也同樣隻對高匹配的omega的信息素有反應。
當時對于omega和alpha的擇偶選擇其實限制很大,他們尤其依賴信息素匹配系統。ao的婚姻,必須有匹配系統達到一定數據,才有結婚資格,否則,就算兩人感情再深,也是不被接受的婚姻。
那會omega和alpha隻要開始分化,易感期出現之後,就會利用匹配系統找到合适的彼此。
相當于國家分配對象。
可是高匹配看似完美的組合卻也也同樣造成了很多悲劇,有很多alpha和omega彼此相愛,卻在匹配系統的作用下被迫分開,郁郁而終。
後面慢慢的,随着性别的進化,加上廣譜抑制劑的使用,alpha和omega就不再依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了。
隻要對彼此有感覺,腺體分泌的信息素就能夠起作用。
匹配度高低并沒有太多的影響,因此,匹配系統的作用也漸漸淡化了,是不是高匹配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種情況對于生育率起了很大的幫助,出生率一度上升,不過也因此,非高匹配的ao結合,同樣也産生了beta這種性别。
這就是後話了。
醫生解釋得很認真。我終于有些明白孜言的情況了,孜言這種情況,換言之,還算不上是一種疾病,隻要用高匹配度的alpha的信息素就能解決問題。
因為市面上的廣譜抑制劑對他沒有用,所以每一次的易感期都需要靠自己硬抗過去。這輩子都會在這種信息素失調的狀态中掙紮。
難怪我上次剛一拿出來抑制劑,孜言就渾身起疹子。
“那就是他隻能接受特定信息素的表現。你是beta對吧?”當時那個醫生問我。
我點頭。
他笑了笑:“這也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的是你是個alpha,還和他不匹配。到時候隻要你釋放信息素,對他來說可能是緻命的。還好你是beta沒有信息素。”
我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現在也沒好到哪吧。”
按照醫生的思路想想,我是個beta确實不算最糟。即便孜言會因為沒有匹配的信息素而不得不扛過每一次的易感期。倒是不會因為我喪命。
“他的這種病沒有任何治療方案嗎?”
醫生看了我一眼:“這種情況嚴格來說,算不上是一種病。由于現在隻有極少數人會出現這種情況,也沒有合适的治療方案。隻要給他找個高匹配度的alpha,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接着,醫生有些同情地看着我:“他父母不擔心這個問題,我看他們好像已經在為孜言物色對象了。以他們的家世條件,找個高匹配門當戶對的alpha結婚并不難。”
那段時間,我找了很多關于孜言這種情況的資料,又去找了很多專家咨詢。後來,還真讓我和他們找出來一種不需要和alpha結合的辦法。
按照抑制劑作用的機制,就是依靠廣譜信息素制作出來的針對絕大多數omega起作用的試劑。不過這種廣譜信息素在孜言身上并不起作用,因為孜言的身體缺少了廣譜信息素的受體,他需要的是特異性的信息素。
絕大多數omega的身體已經進化到能夠接受廣譜信息素的程度,他們并不需要高匹配的alpha的信息素來解決易感期的問題。
但是孜言不一樣,他的身體内信息素受體隻對自己匹配的alpha信息素起作用。一旦接觸到别的信息素就會産生排斥。
這也就是為什麼孜言會對抑制劑過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