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沈魚矢口否認,“我的系統任務是B體和活下去......”
“啊?!任務果然顯示失敗了。”商筠哀嚎了一聲,他可憐巴巴地扭頭去看林雪燼,“雪姐,這個任務失敗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隻是一個角色任務。”
林雪燼并沒有搭理商筠,她的雙眸繼續盯着沈魚,“沈魚,你還沒有說完你的任務呢。”
沈魚應了一聲,“角色任務是調查B體和殺掉靳安年。”
林雪燼挑眉,随即笑了一聲,“你就這麼大膽地說了出來嗎?你都不知道我們的任務,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自己的任務,不怕我們任務相沖嗎?”
沈魚扭頭看向了窗外,“無所謂,如果你們心裡過意不去,那就告訴我這個副本的通關要求吧,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
“當然。”商筠扭頭去看沈魚,“沈魚你進來之前沒有做功課嗎?也對,這是你的第三個副本,雙體這個副本非常的簡單,隻要殺掉另一個自己就可以通關了。”
沈魚倏地扭頭看向商筠,見兩個人面色如常,最終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林雪燼補充道:“或者另一個自己因為意外死亡,系統發布的任務并不重要,所以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那上面,如果可以的話,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另一個自己,然後殺掉他。沈魚,你一定能做到的對吧。”
沈魚挑眉,神情淡然地說:“和你有什麼關系?”
林雪燼聽完沈魚的話,面無表情地縮回了探出去的身體。
商筠坐正了身體,他輕踩油門,絮絮叨叨地說:“車隊終于動了,如果幸運的話,我們或許能在五點之前回家,然後應對家裡的那群人,如果能搬出來住的話就更好了。”
林雪燼說:“那我還是挺幸運的,因為我獨居。”
商筠頓時垮了臉,“我一定回去問問能不能搬出去住。”
沈魚沒有插話,一直在思索商筠和林雪燼的話,如果說系統主線的初級任務是找到B體,中級任務是與B體互換身體,那麼高級任務有一定的幾率是自殺。
沈魚從事律師這麼多年,見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和案件,自殺這件事情可以總結出三個誘因:沖動、絕望、無知。
但是,月亮樂園現在又告訴她第四種充滿荒謬的誘因——為了活下去。
沈魚恥笑了一聲,她看着車窗外漸染漸暈的落日黃昏,突然想起另一個自己說過的話,她現在也想離開副本去休息了,如果能再泡個澡一定非常解乏。
“沈魚,你到了。”商筠回頭去看沈魚,“以後常聯系啊,我們至少還是在一棟大樓上班呢。沒想到在外面打工,進來副本後還要打工。”
沈魚應了一聲,“你們昨晚是去找B體了嗎?有什麼下落嗎?或者可以分享的線索?”
商筠看了一眼林雪燼,見她沒什麼意見後才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任何線索。總有一天,一定會見面的。倒是你,注意安全啊。”
沈魚拉開車門,正準備下車,接着她動作一頓,“你們知道什麼是觀察者嗎?”
“觀察者?”林雪燼蹙眉,“你是指這個副本裡的名詞,還是現實中月亮樂園的名詞?”
“月亮樂園裡也有這個名詞嗎?”沈魚勾了勾唇角,“那我知道觀察者的意思了,你們加入公會了吧,是不是天星?”
沈魚的話音剛落,商筠和林雪燼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狹小的車内頓時劍拔弩張,每個人似乎都警惕着對方先出手。
咔哒。
“别緊張。”
沈魚說,“我沒有别的意思。”
林雪燼咬了咬嘴唇,“雙體這個副本是天星公會入會選拔副本,隻有真正能夠殺死自己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天星。”
沈魚點了點頭,“感謝信息,B體就是複制體,這個副本中的複制體似乎能夠将異形生物融進體内适用,而本體則可以通過殺戮來剝奪他們的天賦或者是異能。”
林雪燼開口問道:“你現在身上有幾種異能了?”
“無可奉告。”
沈魚說完之後便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她反手關上車門,腳步不停地往别墅門口走去。
商筠目送沈魚進門,然後偏頭看向林雪燼,“雪姐,我們該怎麼辦?”
林雪燼面無表情地說:“先完成副本,沈魚的事情等出去再說。”
商筠應了一聲,随後發動車輛駛了出去。
沈魚站在門廳處将鞋子換了下來,這雙鞋子已經有些破損得沒法看了,她伸手撓了撓頭發,“明天幫我把鞋子扔掉,現在幫我放好熱水。”
“好的,夫人。”
沈魚有些疲憊地搓了搓眉骨,腳步緩慢地往客廳内走出,然後卸力撲在了上面。
“回來了?這次出行辛苦了。”
沈魚看着靳安年一身家居服從廚房内走逆着光走過來,腰上系了一條藍白色的格子圍裙,他俯身摸了摸沈魚的頭發,“就這麼割短了自己心愛的頭發嗎?”
沈魚半撐起上半身,手掌托着下颌問道:“命重要還是頭發重要?”
靳安年笑着說:“你覺得哪個重要,哪個就重要。”
“我這一次出去可以看到了很多事情,你想聽聽嗎?”說完,沈魚側着身體躺在沙發上,挪動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靳安年伸手解下圍裙放在一邊,在沈魚的身側擠了個位置出來,“說說看。”
沈魚揚了揚下颌,“比如說你是個騙子。”
靳安年頓時哭笑不得,“為什麼會這麼說?”
沈魚笑了一聲,她伸手點在了靳安年的手背上,似乎是無意識地輕輕劃動着,“你的異能分明不是精神控制類的,你卻騙我,你對我這麼不坦誠嗎?”
靳安年垂眸看着沈魚的手指,“那你說說看,你在外面知道的,我的異能是什麼?”
沈魚的手指非常的纖長,健康泛着粉紅色的指尖除了拇指之外看不見甲床,從遊離線處長長的指甲泛着幹淨的乳白色,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
沈魚右手彎曲将自己撐了起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靳安年,試圖從其中看出一絲與陸笙、何箐或者是三番五次看到的那個金紅瞳男人的相似之處,片刻後她垂下了雙眸,這根本沒有一點相似處。
“其實,我也是個騙子。”
靳安年收回了自己的手,規矩地放在了膝蓋上,“你騙我什麼了?”
沈魚看了一眼指尖下的空蕩,随後才說:“沒什麼,我洗澡去了。”
沈魚說完之後便繞過靳安年起身,活動着僵硬的身體往衛生間走去。
靳安年站了起來,試探地問道:“沈魚,你什麼意思呢?當初說好的我們之間互相不過問,隻為了各自的目的,我希望你不要夾雜一些私人感情。”
沈魚挑眉,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八卦,如果把這個八卦賣到報社或者發到網上,不知道會搏到多少流量,聯邦國安部副部長及其新婚妻子貌合神離。
沈魚在心底偷笑一聲,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她扭頭去看靳安年,臉上帶着明豔的笑容,“靳副部長,我知道男人都自戀,但是過度自戀的話會變得非常的可笑。”
靳安年繼續說:“先不談那些,之前說好的事情,你完成了嗎?”
沈魚轉身有些吃驚地看着靳安年,然後緩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右手背在伸手操控了一把匕首懸在靳安年的身後,沈魚擡眸笑着說:“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靳副部長是真的喜歡我,才要跟我結婚的呢。”
靳安年眸光微綻,他看向沈魚的眼裡充滿了疑惑,面前的這個人像他的妻子又不像他的妻子,或許他的無限循環中出現了一絲突破的希望。
沈魚伸出自己的雙臂環過靳安年的腰,然後壓着他的肩背推向自己,她掃了一眼懸在半空中的匕首,覺得如果成功的話,今晚就能殺死靳安年,隻要她後續破壞掉家中的人工智能,就能将靳安年僞裝成遇襲,國安部前後兩位部長遇到襲擊,别人隻會懷疑到與聯邦有仇的秘密教會身上,而不會去懷疑她。
沈魚移動着左手摸上了靳安年的後心,預備着從這處下手。
靳安年垂眸看着沈魚依偎在自己的懷中,帶着風塵仆仆的疲憊,幽幽的歎息聲中又似乎夾雜了一絲的委屈,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魚的頭發,緩慢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就當靳安年預備試圖解釋的時候,沈魚突然咳嗽了幾聲,接着一股溫熱從他的肩膀處暈染了開來。
沈魚正準備動手的時候,靳安年卻伸手摸上了她的頭發,沈魚被驚得周身一震,她覺得靳安年大概察覺出了什麼,在她操控着匕首觸及到靳安年的襯衫,準備向内施力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嗡得一聲,頓時失去了身體的操控權。
沈魚一把推開了靳安年,神情有些震驚地看着他。
沈魚伸手抹了一把滿是口鼻的鮮血,正準備趁着後者毫無防備的時刻,操縱匕首一舉刺穿他的心髒。
匕首卻在這個時刻掉落在了地闆上,發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音。
靳安年迅速扭頭去看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後一臉急切地看着沈魚,“沈魚?”
沈魚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滑過一絲驚詫,無論是她的天賦還是她通過殺人剝奪的異能,此時居然全部消失了。
沈魚不動聲色地看着靳安年,接着她的目光落到了遺落在沙發上的裝備帶上,她就地一滾直接滾到了沙發旁,抓起了上面的裝備帶。
沈魚将一把小型手槍舉起來對準了靳安年,“别動。”
靳安年臉上的關切如同花朵一般凋謝了下去,“看來昨晚路西法區政府是你的功績,你不是沈魚?”
“無論我是不是沈魚,你都必須死。”說完,沈魚便扣動扳機開了槍,她知道靳安年的異能是[異形],本就做好了一枚子彈無法殺死他的準備,随即她取出匕首,借着沙發助力縱身躍過了茶幾,直逼靳安年而去。
靳安年沒有掙紮,甚至沒有發動自己的異能來防禦。
沈魚蹙眉,她神情不解地擡頭看着靳安年,匕首已經全部沒入他的胸口處,但是在此過程中她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後者的掙紮。
靳安年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他伸手抱住了沈魚,“這麼多次,你是跟她最像的,我可以死,但是請讓她回來。”
靳安年感覺到自己的體力随着血流在逐漸的消失,不得以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沈魚的身上,“我的書房有一個保險櫃,密碼是1228,我的生日,裡面有家政人工智能的自毀程序。A計劃已經失敗了,不要妄圖通過殺人來增強自己。”
沈魚神情震驚地扶着靳安年坐在了地闆上,然後看着他在自己的懷中沒有了生息。
“你保護好自己,務必讓她回來,如果可以,請告訴她,我......愛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還有......請務必把他們全部殺掉!”
沈魚聽完靳安年的話,并沒有一絲的停息,直奔靳安年的書房找到了保險櫃,開啟了人工智能的自毀程序。
“人工智能自毀程序正在開啟,進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