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筠說:“根據我做的攻略來看,靳安年妻子這個角色非常的難扮演,除非說是百分百不露出破綻,但是這樣非常的難,首先就要把握住這個人物的性格和脾性,如果讓靳安年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這個角色就會立刻死亡。”
沈魚蹙眉,她不自覺地摩擦了幾下勺柄,“靳安年的妻子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這個不知道,幾乎沒有什麼硬性規定,角色扮演類副本為了沉浸度,玩家叫什麼角色就叫什麼,沒人知道我們扮演的角色原本的名字是什麼,而且有可能原本的故事線中都沒有這個人。”商筠咬着包子說,“你怎麼突然想要問這個問題?”
沈魚搖了搖頭,“好奇而已。”
商筠擺了擺手說,“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要太在意。”
沈魚吃完之後就在擺弄神經接駁器,順便等着商筠吃完早飯。
“慢點吃就行,一科的人都還沒有到齊。”
“科長,早上好。”
李晨端着餐盤坐到了沈魚旁邊的位置,安德烈則是打着哈欠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
“你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安德烈睜着一雙泛紅的雙眸,目光呆滞地看着餐桌上其餘三個人。
沈魚挑眉,“什麼奇怪的聲音,你昨晚應該是跟李晨一個房間吧?”
“是的,我們兩個住在一個标間理。”安德烈機械般地切割着盤子中的煎蛋,“大概是從昨晚十點鐘開始吧,一直到淩晨十二點鐘,我似乎聽到有人撓牆的聲音,就像是指甲在牆壁上咯吱咯吱劃動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是在我頭頂上一般。”
商筠聽着安德烈的描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加上不鏽鋼的刀叉和瓷盤相互摩擦的聲音,他感覺整張頭皮都麻了。
“你好好說話,确定不是在做夢嗎?而且不要拿刀叉劃盤子!”
商筠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後腦勺。
沈魚訊問一般地看了一眼李晨,後者卻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
安德烈如夢初醒一般去看商筠,随即停止了動作,歉笑着說:“抱歉,我昨晚沒有睡好,精神有些失常。”
沈魚說:“沒有休息好的話,今天就先在酒店休息吧。”
安德烈慌忙搖了搖頭,“科長,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吧,昨晚因為跟李晨一起所以我才不害怕,如果讓我自己一個待在房間裡,再出現那種聲音,我會瘋掉的。”
沈魚揚了揚下巴,示意安德烈吃早飯,“這樣的話,你記得讓酒店前台去檢查一下你們的房間。”
“好,好的。”
沈魚戴好防風鏡後在酒店門口站定,今天的太陽十分得刺目,她微微眯了眯雙眼,然後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耳麥上。
“米迦勒,請彙報一下拉斐爾區今日的天氣。”
“好的,沈科長。”米迦勒說,“拉斐爾區今日中度污染,預計兩個小時内有降水,請注意防護。尼德霍格荒漠區今日大風預警,揚沙居多,請盡快完成管道的修補。”
“謝謝提醒。”
尤金帶領着技術一科的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來,他伸手拍了拍沈魚的肩膀,“上車。”
沈魚看了一眼跟在一科後面的三個人,然後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去。
李晨面露一絲詫異,急忙說:“科長,還是我來開吧。”
“不用,你坐副駕好了。”
沈魚系好安全帶,然後将神經接駁器連入車輛控制台,啟動了發動機。
商筠猶猶豫豫地看向面前的越野車,聲顫地問道:“今天能穩一點嗎?”
沈魚面無表情地看了商筠一眼,“可以,你坐好,記得遵守道路交通規則系好安全帶。”
商筠面色慘敗地點了點頭,他挪動着腳步上了越野車,然後系好安全帶之後緊緊地握住了車門上的把手。
沈魚用接駁器控制越野車挂檔,随後輕踩了油門将車開了出去。
商筠如釋重負地癱在了座椅上,“今天這個車開得确實很讓人舒服。”
沈魚應了一聲,将車開出了拉斐爾區的關卡處,密集的建築物與人類活動痕迹在關卡區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漫無邊際的黃沙如同兇猛的浪頭一般襲擊了越野車,能見度頓時降了幾公裡,前擋風玻璃上瞬間被糊上了一層黃沙。
“科長,這個能見度可以嗎?”
“可以。”
沈魚看着面前糊成一團的視線,打開雨刷掃了幾下,随即她一腳将油門踩了下去,發動機轟得一聲,加足馬力之後讓越野車直接沖了出去。
“科長,速度太快容易陷車。”
沈魚應了一聲,選擇在沙梁之下走,相比較風吹出來的沙丘,平地之上的沙子更為的緊實,不容易出現陷車以及車輪刨沙的情況。
商筠被突如其來的推背感吓得直接攥緊了車門上的把手。
沈魚開車很順利,比一科的車早一步到達了管道破損處,她将車停在了風口處,擋住了吹往檢查處的無盡黃風。
尤金下車的時候,李晨和安德烈正在測量破損處的尺寸,以及材料的填補,他看了一眼站在車身背風處的沈魚,然後朝着檢查破損處的兩人走去。
“情況如何?”
李晨頭也不擡地說:“其實問題不大,不影響[普羅米修斯]的運輸,近幾年雖然我們在加緊研究防侵蝕的塗層,但是依舊快不過侵蝕的速度,所以這處裂口符合侵蝕後的破損。”
尤金點了點頭,“盡快填補吧,我們也能早日回去交差。”
“沒問題。”
尤金說完之後便朝着沈魚走了過去,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沈魚一眼,随後轉身倚靠在了旁邊的車身上。
“尤金科長不去盯着進度嗎?”
尤金說:“不用了,我了解他們的水平。”
“所以呢?”沈魚說,“你靠我這麼近,還在想着如何激怒我,然後讓我殺掉你嗎?我是做了什麼讓人惱怒的事情,以至于秘密教會這麼着急讓我在聯邦内領處分?”
尤金神情一愣,“沈魚,你很聰明,要不你猜猜看你做了什麼吧。”
沈魚笑了一聲,她嘴裡含着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那個事情我并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他們給了你什麼,能讓你心甘情願去死?”
“去死?”尤金笑出了聲,他看向沈魚的眼神充滿了戲谑,“沈魚,對于秘密教會,你了解得還是不夠深。他們給了我永恒的生命,所以死那麼幾次真的不算什麼。”
沈魚挑眉,她将棒棒糖拽出來扔在了沙地中,“所以你死幾次了?你真覺得有永恒的生命這種哄騙小孩子的把戲呢,我建議你聰明一些,指不定哪一次就是你的最後一次了。”
尤金偏頭看了沈魚一眼,他記得沈魚非常反感别人拿忠誠度同她開玩笑。
“他們說你對理想國的忠誠度還不夠,現在看來他們說的對。”
沈魚聽完神情一震,她看着遠方的沙丘說:“我這輩子隻對我一個人忠誠就夠了,剩下的都是責任使然,我覺得我這個人非常有責任心呢。”
尤金神情不定地看着沈魚,許久沒有說話。
“大學蟬聯四年首席是什麼責任驅使你?”
沈魚伸手掃了掃肩膀上的落塵,“我優秀呗,随随便便就能考第一。”說完,她擡腳往管道破損處走去。
阿沁放下了焊接機,一臉苦惱地說:“不行,風太大了,我手抖,根本焊不好。”
阿力安卡上前搶過了阿沁手中的焊接機,“我來!”
安德烈伸手揮開了阿力安卡,“得了,就你那焊接技術,說不定我們還要磨了重新焊。”
沈魚探頭看了一眼,“上機械臂不行嗎?”
阿沁搖了搖頭,“不行,那東西對神經損害太大了,沒有中央舒緩器。是直接用接駁器跟神經相連的。”
沈魚伸手取過阿力安卡手中的焊接機,“我來試試。”
李晨聽聞立刻讓開了破損處,讓沈魚能夠更直觀地看到管道的真實情況。
技術科為了能夠讓修補工作不受尼德霍格荒漠區的輻射侵蝕影響,特意将用安全氣囊将破損處圍了一圈,但是很快氣囊就會被腐蝕至漏氣,留下如同被火燎過一般的萎縮樣。
沈魚看了一眼破損處,她伸手撫了一下上面的落沙,随後下意識地吹了吹,她用接駁器連接入焊接機,焊接口靠近破損處時,明顯能看到因狂風導緻的小幅度搖擺。
“啧。”
沈魚斷開焊接機的接駁,随後徒手去焊接,電火花嗞出來的一瞬間護目鏡立刻轉為墨黑護眼模式。
“打磨的話是哪個按鈕?”
阿沁順勢說:“接駁器3口。”
李晨看了一眼阿沁,然後上手将沈魚手中的焊接機調制成打磨模式。
尤金走過來看了一眼沈魚的焊接處,随口說:“沈魚,你的技術退步了。”
“醜點就醜點,不漏就行。”
沈魚将手中的焊接口放入工具箱中,她的話音剛落耳中便捕捉得到子彈出膛的聲音,聲音十分的細微,但是穿過如同雨一般的沙幕中,彈殼銅身還是跟沙礫摩擦出了聲音。
沈魚就近撲倒了一個機械師,子彈落後她的動作零點幾秒。
尤金看了一眼鑽入沙地的子彈,面色凝重地順着彈軌看去,“撒餌的人又來撒餌了,先是異形生物,然後再是埋伏,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麼。”
“先躲過這次再說吧。”沈魚順手扶起了被她撲倒的機械師,“沒事吧?”
安安搖了搖頭,他俯身扶好工具箱,“沈科長,你沒事吧。”
尤金取出随身攜帶的空/氣/槍,他想讓所有人警戒,但是修建運輸管道的地方并沒有供他們做掩體的地方,除非他們全體躲到運輸管道後面去,這樣就違背了國安部技術科設立的初衷,以及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國安部技術科的機械師不能躲在一起機械儀器的後面。
沈魚看了一眼地面上僅留一點痕迹的彈孔,随即看向尤金,“尤金科長,你有準備能強力壓制的武器嗎?”
尤金睨了沈魚一眼,“政府怎麼可能給我們準備那種東西?”
“哦,那說不定要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