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師,郝老師你在不在裡面啊?”
沈魚踏上五樓的時候便聽到了拍門聲和許星純急促的聲音,她快步跑了過去,“怎麼回事?一直沒有開門嗎?”
許星純點了點頭,神情焦急地說:“沈魚姐,怎麼辦啊?我姐姐的傷口越來越嚴重了,如果再找不到那個消毒的老師,我怕她會徹底變成木偶。”
沈魚俯身看了一眼許星晨身上的傷口,當機立斷地将她背到了身上,“我們先離開這裡,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時間快到了,再這樣下來我們會有危險的,我們隻能暫時祈禱那個郝老師不在這裡,或者等會我們再來一次。”
許星純有所留戀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木門,随後他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倒計時,他擦了擦臉上的熱汗,“沈魚姐,我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我們合力撞開這扇門看看吧,萬一撞開了就是生機呢。如果郝老師沒有在這裡,我們也不用再想方設法地再來一次了。”
沈魚腳步一頓,她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木門,門縫中透出的光芒細微又充滿着生機,但是經過305的事情之後,沈魚覺得這點光芒就是陷阱,但是許星純說得也是一種辦法,隻要能夠弄清楚這扇門背後是什麼,就相當于排除一個錯誤選項。
“嘶,什麼東西咬我?”
許星純大叫了一聲,他拿着手機往地面照去的一瞬間,擡腳将可疑物一腳踩扁。
一陣男童凄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五樓。
兩個人紛紛愣在原地。
許星純顫着手打開了手電筒,然後往自己的腳邊照去,隻見一隻黑紅色的小蛇被他踩了個稀爛,但是這條詭異的小蛇上長着一隻小巧玲珑的人頭。
“這是什麼東西?”
許星純被吓得後退了一大步,他面色慘白地看着那條詭異的小蛇,深紅色的血液染濕了鱗片,摻雜着内髒碎片流了出來。
沈魚伸手将那隻怪異的人頭蛇拿了起來,在看到它的模樣和口中的利齒之後立刻打消了破門的打算,面色嚴峻地對許星純說:“快走,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不安全。”
許星純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迅速跟着沈魚往樓下跑去。
沈魚順着樓梯來到了四樓,看到無數的黑紅色小蛇之後便停住了腳步,她回頭看了一眼許星純,“許星純,你别害怕,我雖然不知道這些小蛇有沒有毒,但是現在我們隻能沖出去了。”
許星純探頭看了一眼四樓的盛況,随後欲哭無淚地說:“沈魚姐,我爸爸說越鮮豔的東西越有毒。”
沈魚笑了一聲,“那隻是在現實世界,你爸爸是野營愛好者,當然這麼覺得,但是現在是在一個虛拟的遊戲世界,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血條還很健康,你覺得呢?”
許星純點了點頭,“隻能這麼想了。”
沈魚說:“那麼許星純同學,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沖出去喽。”
沈魚故意用輕快的語氣對許星純說,為的就是能夠減輕他心中的恐懼。
“我......我準備好了!”
許星純鼓足了勇氣,對沈魚說也對自己說。
“我們沖過去!”
沈魚說完之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率先沖了過去,她腳下踩着人頭蛇柔軟的身軀,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回蕩在行政大樓之中,粘膩濃稠的血液濺在她的鞋子和雙腿上。
沈魚忍着被人頭蛇噬咬的疼痛,飛快地往一樓跑去。
許星純看了一眼手機,“沈魚姐,時間快到了。”
沈魚喘着粗氣回道:“沒關系,我們會逃出的。”說完,她便邁腿一躍,直接跳到了一樓的大廳之中,當她看到大廳裡的木偶時,臉上的喜悅逐漸凝固。
“沈魚姐,我們能出去了!”
許星純跑了下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看着一樓大廳的景象頓時愣在了原地,“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裡有這麼多木偶嗎?”
行政大樓一樓大廳的木偶密密麻麻的靠在一起,所有的木偶都面朝着樓梯,似乎就等待着十五分鐘一過,它們便蜂擁而至将行政大樓裡的人撕成碎片。
沈魚把許星晨扶到了許星純的背上,然後将一旁的椅子拎了過來。
許星純不解地問道:“沈魚姐,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想法設法地出去!”說完,沈魚便掄起手中的椅子,将距離最近的木偶砸爛。
“許星純,跟緊我!”
許星純點了點頭,他覺得沈魚像是一個将軍一般,這個帶領着他這個士兵往前沖,但是這個将軍有些特别,她正用她手中的武器為他這個士兵開辟出一條生路。
沈魚将手中的椅子扔了出去,将木偶所遮擋的大門破開,她回頭看向許星純,見後者在發呆便有些不解地問道:“許星純,發什麼呆?快出去!”
“來了!”
許星純背緊了背上的姐姐,跟着沈魚沖出了行政大樓。
秦縱将懷表收進了外套内襯的口袋中,一臉戲谑地看着沈魚三人,“呦,正好時間到了,你們也剛剛好卡點出來了,不錯嘛,我以為你們會在其中被撕成碎片呢。”
沈魚擡眸看向秦縱,掃了一眼他身後男人手中的頭顱,“如果沒有你們的從中阻撓,我們會出來的更快。”
“哼,這點雕蟲小技,如果出不來的話,就直接死裡面好了。”說完,秦縱垂眸看了一眼沈魚雙腿上被人頭蛇咬出來的各種血孔。
“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沈魚眉心一攏,“那些人頭蛇果然是你們搞出來的,在這個遊戲裡面,我想我們應該沒有結仇的必要。”
秦縱笑了一聲,然後低頭撚了撚腳底下的一塊石子,“确實沒有結仇的必要,隻是想玩玩,随便玩玩而已。”
“随便玩玩?!”許星純憤憤不平地說道,“都是人命,人命是随便玩玩的嗎?”
沈魚伸手攔住了想要沖上前的許星純,“冷靜一些,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秦縱無奈地慫了慫肩膀,“玩玩就是玩玩,你們這不是挺經玩的,畢竟沒有把你們給玩死。”
許星純不依不撓地問道:“要是玩死了呢?!”
飄聽到許星純的話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臉上的傷已經恢複如初,一點都看不出在幾分鐘之前被長矛将腦袋捅了個對穿。
秦縱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然,随即笑着說:“就你們不經玩呗,玩死了就玩死了呗,還能怎麼辦?如果我心情不錯的話,可以給你們收屍。”
飄笑着說:“弟弟,你真的好天真啊,今年多大啊?”
許星純氣憤地喘着粗氣,“你管我多大啊!”
沈魚伸手拍了拍許星純的肩膀,“許星純,你先站遠一些。”
許星純懵懵懂懂地看了一眼沈魚,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依舊背着許星晨往旁邊靠了靠。
沈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到了行政大樓的大門前,她伸手握住了玻璃大門的門把手。
秦縱不解地看向沈魚,“你要做什麼?”
沈魚的右手握着門把手,她扭頭看着秦縱問道:“秦縱,對嗎?你要過來看看嗎?”
秦縱蹙眉,“看什麼?你總不能騙我過去,然後趁機把我推進去吧。”
“是啊,你答對了,我就是想跟你玩玩,你不是愛玩嗎?”沈魚笑了一聲,“所以,你要過來看看嗎?”
秦縱的面色舒展了開來,他走上前,站到了沈魚的身側,“你想跟我玩什麼,活着又想讓我看到些什麼,難道你在這群醜陋的木偶之中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沈魚聳了聳肩,“沒有啊,就是想推你進去而已。”
秦縱輕笑了一聲,他俯身饒有興趣地看着沈魚,“你想怎麼推我進去呢?”
沈魚撇了撇嘴,朝着許星純大喊道:“許星純,你先背着星晨離開呗。”
許星純面色嚴峻地說:“不行,留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沈魚面無表情地說:“聽話,不要浪費時間。”
許星純抿了抿嘴唇,随後不甘不願地背着姐姐迅速地離開了行政大樓。
秦縱臉上的笑意更濃,“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隻是玩玩而已,如果你們耐玩,就能活着離開這裡,如果不經玩,那就死在這個遊戲裡。”
沈魚伸手拉開了行政大樓的大門,另一隻手放在了秦縱的後背上,神情認真地說:“就這樣推你進去。”
“這樣?”秦縱半信半疑地看向沈魚,“你認真的嗎?”
“當然。”
沈魚點了點頭,話音剛落便一腳踹在了秦縱的膝窩上,趁着後者失重的狀态,猛地将他推入了行政大樓内,然後迅速将大門關上,立刻越過一旁的草叢朝着許星純離開的方向逃去。
沈魚的動作過快,秦縱也隻來得及暗罵一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行政大樓的木偶群之中。
飄見狀迅速沖上前,将秦縱從行政大樓裡放了出來,她雙手一合,行政大樓的門鎖直接被融成了一團,其中的木偶如同喪屍一般蜂擁圍堵了上來,顔色鮮豔的面容上泛着呆闆的死光,它們動作僵硬地拍打着玻璃,企圖從内部破壞掉大門。
許星純就躲在行政大樓後面的灌木叢中,他見沈魚跑過來立刻沖了出來,壓着自己的聲音呼喊道:“沈魚姐,這裡!”
沈魚看了一眼許星晨,随後有所顧慮地往後看了一眼,“先離開這裡,我怕他們會追過來。”
許星純甩了甩汗濕的額發,點了點頭之後跟着沈魚往餐廳跑去。
“我們現在該去哪裡,這個郝老師到底在哪裡,我剛剛在五樓的時候,那個亮着燈的房間根本打不開啊。”許星純語氣極速地解釋着,“已經快十一點了,遊戲很快就結束了,我們不僅沒有找到線索,而且還得了一身的傷。怎麼辦啊,沈魚姐。”
“别急。”沈魚說,“我們先找到郝老師,至于遊戲裡的線索......”
許星純聽到沈魚這樣說,立刻停下了腳步,他吸了吸鼻子,神情驚恐地看着沈魚,“沈魚姐,我們不會出不去了吧,沒時間了,我們根本找不到那個她。”
沈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她摸着口袋中的藥盒,聲音平淡地說:“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難道你想現在就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