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奕柯怔怔地看看着商筠,然後又掃視了一眼撲克牌公會的人,方塊确實不在其中,随即他朝着商筠笑了一聲,“确實,我們去了黑教堂。”
陸笙見狀收起了系統機,饒有興趣地擡頭看着玖奕柯,“你們在黑教堂看到了什麼?”
“你們自己去看就是了,為什麼要在這裡問我?”玖奕柯說,“今晚還不知道誰會死呢,畢竟今晚是第一夜啊,是不是要小心一些?”
老K說:“小子,我勸你好好說話,在不了解對方身份的前提下,你這樣說話今晚必死。”
玖奕柯慫了慫肩,然後在靠近樓梯口的位置坐了下來,“無所謂,爛命一條,活一天賺一天而已,我又不怕死。”說完,他便打開昨晚沈魚給他下載好的遊戲玩了起來。
沈魚拎着兩個長凳上樓,然後放在了樓梯的平台上。
江宥辰見狀問道:“你覺得昨晚的那個東西還會再來?”
“以防萬一,如果那個東西不來,我也不希望那個黑貓會再來。”說完,沈魚故意将兩個長凳擺成非常容易倒塌的樣子,如果那隻黑貓要跳到長凳上來,必定會造成長凳倒塌,并發出警醒的巨響。
沈魚上到二樓看到天星公會的人,臉上劃過了一絲震驚,随即便想起她被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蘇初霁看着身旁興緻不高的傅現辭,她伸手覆在了後者的手背上,輕聲問道:“怎麼了?”
傅現辭看了一眼蘇初霁,然後将她的手攏在了自己的手心中,“沒事,今晚早些睡。”
許星晨看了一眼沈魚,然後走出了隊伍,坐到了最外圍的地方,她輕輕地咳嗽了一番,然後擡眸看去沈魚。
沈魚聽到聲響下意識擡頭去看許星晨,卻見到後者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沈魚看了一眼江宥辰,然後起身靠裡挪動了一番,也算是坐在了許星晨的身側。
許星晨點開自己的手機,找到正在通關的副本,從通關玩家中找到了沈魚并加上了她的好友。
沈魚迅速點擊了通過。
“你們今晚真的沒有去黑教堂嗎?”
許星晨疑惑地擡眸看了一眼沈魚,然後回複道:“真的沒有,我們甚至沒有走到黑教堂便回來了。”
“他們今晚都沒有出去嗎?”
許星晨當然知道沈魚這個他們指得是誰,她擡眸看了一眼對面撲克牌公會和獵風狼公會,“沒有,估計是剛分配了陣營,準備排兵布陣吧,你們去黑教堂了嗎?但是現在看起來,情況似乎有些複雜,他們今晚一句關于陣營的話都沒有說。”
“去了。”
許星晨知趣地沒有多問,“安全回來就好,你覺得今晚誰會死?”
沈魚說:“看守衛的幸運程度了,萬一盲守守對了呢。”
“女巫萬一救人的話,不就奶穿了嘛。”
沈魚想起躺在黑教堂已經死亡的方塊,給許星晨回道:“女巫不救就可以了。”
“小魚兒,你是女巫嗎?”
沈魚看了一眼許星晨,這次并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沈魚輕輕地敲擊着系統機的後殼,耳邊是玖奕柯的遊戲聲音,她不動聲色地看着對面的撲克牌陣營,紅心在對着鏡子補妝,時滿正面無表情地轉着手中的蝴蝶刀,而老K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的焦躁,時不時往樓下看去,他在等方塊。
“有什麼異常嗎?”
許星晨看着沈魚低聲地問道。
沈魚搖了搖頭,打開系統機在商店裡翻找着自己能用的道具。
“你在找道具嗎?”
許星晨探頭看了一眼沈魚的手機屏幕,“你有什麼需要的道具可以跟我說,我這裡有很多用不上的道具。”
沈魚攥住手機,沉思了片刻,随後轉頭看了一眼許星晨,飛快地在手機上打字,“你已經過了很多副本了嗎?”
“也不算很多吧,我記得我第一次進入副本是在國外讀研究生的時候,當是在一個酒吧裡通宵,因為喝太多導緻在上廁所的時候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沈魚看着許星晨描述的第一次的遭遇,久久地沒有說話,片刻後才回複道:“很晚了,休息吧。”
九點半準時熄燈,所有人都放下了手機進入了醞釀睡意的階段。
玖奕柯也沒有再繼續玩遊戲,早早地彈下休息,十點準時一到,他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沈魚聽着周圍均勻的呼吸聲,她轉身仰躺着,枕着手臂做枕頭,雙眸雖然合着,但是一隻在留意四周的身影。
沙。
沙。
沙。
木頭磨擦的聲音在此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音更響,似乎距離他們非常的近。
沈魚立刻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黑漆漆的天花闆,然後将眼鏡拿出來架到了鼻梁上,她轉了個身面朝着許星晨的方向。
木頭的磨擦聲有了新的動向,從沙沙聲變成了咚咚聲,似乎有人正拎着一根木棒上前,木棒上的釘着鋼釘,打在木制樓梯上發出十分輕微的咚咚聲。
沈魚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眸,她的鼻尖嗅到了一絲不屬于許星晨的氣息,一股極其淡的薄荷剃須水和古龍水的氣味,于是試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确認一番。
“别動。”
沈魚蹙眉,她的手被人按在了地闆上,溫熱的觸感告訴她對面的人是個人類。
“我們的地方被人換了,你可以摸一下你身後的位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身後應該是欄杆。”
沈魚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示意對面的人将她的手放開,很快她的手便恢複了自由,她轉了個身去觸摸另一側的位置,果然摸到了拉杆。
但是發出聲響的那個東西在沈魚轉身之後便停下了動作。
四周重歸于寂靜。
沈魚下意識便想要打開手電筒,卻被人直接按住了裝備帶。
“不要開燈,你有能夜視的道具嗎?”
沈魚這才分辨出這人的聲音,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傅現辭。
“要怎麼做?”
沈魚低聲問道。
“制造出一些聲響,讓所有人都醒過了,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即便是平民也會醒過來的。”說完,傅現辭将一枚石子按進的沈魚的掌心之中。
沈魚蹙眉,“你這麼喜歡讓别人出頭嗎?”
傅現辭說:“我看到你今晚擺的長椅了,我沒有夜視道具,所以隻能你來完成。”
“你很了解我?連我有什麼道具都清楚嗎?”說完,沈魚打開了眼鏡的夜視系統,看清楚了平台長椅的方位,精準地将手中的石子投擲了出去。
長椅應聲而倒,驚醒了整個二樓沉睡的人。
“什麼聲音?!”老K發出了一陣暴怒的聲音,“誰在我的腳邊?!”
江宥辰從系統背包裡取出了一盞風燈,燈光并不強烈,但是足夠将整個二樓都照亮,昏黃的燈光如同蜜蠟一般塗抹在每個人的臉上,有呆滞有震驚的表情。
所有人的位置在不經意之間都發生了變動,比起之前按照公會抱團取暖的方式,現在所有人都躺得十分的規整,十六個人,四個人一排,一共躺了四排。
紅心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她看到了老K腳邊被啃的面目全非的方塊。
慕傾看了看四周,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太恐怖了,我們到底是怎麼被挪動的?而且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沈魚蹙眉,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宥辰,她非常能确定自己沒有睡着,但是位置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人換掉了,她原本在靠近樓梯口的位置,左邊是江宥辰的玖奕柯,右邊是許星晨。但是,她現在卻到了二樓欄杆旁,身邊是傅現辭。
齊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确定是淩晨四點嗎?我感覺好像沒有過很久的樣子,似乎剛剛閉上雙眼。”
江宥辰說:“現在确實是淩晨四點鐘。”
沈魚往樓下看了一眼,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十分的便利,所以對樓梯上的情況完全可以一覽無餘。
“窗外有什麼東西經過?!”
紅心倏地看向了窗外,她總覺得剛才有什麼東西飛了過去,速度極快,以至于她隻能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
一個渾身漆黑的東西緩慢地從圍欄處爬了上來,她的動作十分的輕微,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爛爛的修女服,手中拎着一根巨大的木棍,整個身體趴在圍欄上,悄無聲息地将手伸向了距離她最近的趙剪燭。
趙剪燭頓時覺得身後一陣陰風襲過,等她回頭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修女已經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處,并奮力地将她抓了過去。
趙剪燭大喊了一聲,随即她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往後墜去。
沈魚見狀立刻撲上去按住了趙剪燭的腰身,陸笙也上前按住了趙剪燭的肩膀。
沈魚看了一眼陸笙,随後從腰後取出了道具,扣動扳機朝着拉扯着趙剪燭的修女打去。
修女慘叫了一聲,立刻松開了抓住趙剪燭的手,然後從二樓掉了下去。
沈魚和陸笙合力将半騰空的趙剪燭拉了回來。
趙剪燭神情未定地看着二人,随即顫顫巍巍地說:“謝謝。”
蘇初霁問道:“趙剪燭,剛剛那是什麼?”
趙剪燭擡眸看着蘇初霁,“是一個修女,但是她身上有很臭的味道,我沒法形容那個味道。”
老K看着地上的七零八碎的方塊,随即起身大吼道:“是誰?是誰殺了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