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沈魚妥協了,她拿出遊戲卡朝着馬戲團團長走去,然後在系統機上設定了一個五分鐘的鬧鈴,她結束戰鬥的時候,系統機的鬧鈴頓時響了起來,與她預計的時間大差不差。
馬戲團團長冷汗津津地将遊戲卡遞給了沈魚。
這場遊戲的前提條件是“在不能殺死動物的前提下”堅持五分鐘,在這個前提條件之下,所有的參加者都會畏手畏腳,選擇躲避的打法。馬戲團團長借此改變遊戲時間,直到動物戳破氣球才宣告遊戲結束。
馬戲團團長之所以會讓陸笙赢得遊戲是因為他的動物們已經受到了傷害,所以才不得不叫停。
但是,沈魚跟他們不一樣,她從一開始便主動進攻,她沒有殺死動物,隻是在反複地消磨它們的體力,逼迫馬戲團團長讓遊戲快速結束。
畢竟規則隻是讓不能殺死動物,沒說不能折磨動物。
沈魚拿着遊戲卡往帳篷外走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七八歲時的一件事,那是沈飛高考完的一個暑假,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待在家裡。
沈魚小時候已經杜絕動物表演有一段時間了,公園裡收購了兩隻用于觀賞的駱駝,這兩隻駱駝原本在馬戲團裡充當駝人拍照的作用,每日要進行多次的跪下再起身。
沈魚牽着沈飛的手,站在欄杆的外圍看着裡面刻闆行為嚴重的駱駝。
“這駱駝一直在不斷的下跪哎,能不能讓孩子坐着上去拍個照?”
其中一對年輕的父母牽着自己的孩子去詢問了管理員,管理員猶豫了片刻,然後将三人放了進去。
沈魚羨慕地看着那個騎在駱駝上的小孩,然後搖了搖沈飛的手,“哥哥,哥哥,我也想騎駱駝。”
沈飛俯身将沈魚抱在了懷中,“小魚,你不覺得駱駝有點可憐嗎?”
沈魚仰頭看了一眼沈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啊?”
“因為受訓,所以他們做出了違背本性的事情,因為溫順所以被圈養,做着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反抗就會被挨打,把人類世界的條條框框灌輸在動物的身上,這樣還不可憐嗎?”沈飛說,“人類還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是他們拯救了動物,讓它們不再風餐露宿,它們為了換取每日的餐食變成了賺錢的工具,聽起來像是很公平的樣子,還要問它們為什麼不自由,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等價交換,它們本來就活在最适合它們的環境中。”
沈飛說着摘了幾枚新鮮的樹葉放在了沈魚的手中,然後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騎駱駝了,哥哥跟駱駝差不多高。”
沈魚抱住了沈飛的腦袋,然後将手中的樹葉遞給了駱駝,她看着駱駝探過毛茸茸的腦袋,那一雙大眼睛裡呈現出了她的倒影。
“哥哥,你看,駱駝好乖啊。”
沈魚興奮地說。
沈飛頓時覺得心軟,他伸手摸了摸沈魚的腦袋,“小魚,你也好乖的。”
“沈飛,你個混蛋。”
沈魚走出帳篷便覺得四周的溫度突然下降了幾分,她擡眸往橋對面看去,隻見以蘇初霁為中心兩米遠的地方全部結上了細密的冰晶。
“何先生,我希望你能将解藥拿出來。”
陸笙擡眸看了一眼蘇初霁,然後對衆人說:“沒有,昨晚已經用過了,狼人開刀了,現在需要我爆刀口嗎?”
蘇初霁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怪異。
陸笙見狀重複道:“需要我爆刀口嗎?今晚我會撒毒的,畢竟倒牌的會是我。”
蘇初霁立刻問道:“你想要毒誰?”
陸笙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得已地靠在了欄杆上,“聽聽晚飯後的發言吧,我覺得誰是狼,我就會毒誰。”
蘇初霁依舊不依不饒地說:“我覺得你手中還有解藥,我希望你能把解藥交出來,我們公會的齊晟他快要死了。”
說到最後,蘇初霁忍不住提高了聲調。
傅現辭見狀,上前按住了蘇初霁的肩膀,“初霁,不要這樣。”
蘇初霁雙眸泛着紅色,她看着傅現辭說:“信我,我可以拿到解藥。”
傅現辭蹙眉,最終還是松開了牽制着蘇初霁的手。
蘇初霁走到了陸笙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何先生,我需要解藥。”
陸笙垂眸看着蘇初霁,面無表情地說:“我沒有解藥。”
蘇初霁壓低了聲音,“你有,我笃定你有!”
沈魚伸手指向了東側,“師兄,那邊有個雙人遊戲,能一起過嗎?”
陸笙看着沈魚站直了身體,然後轉身往東側走去。
沈魚立刻跟了上去,低聲問道:“為什麼不把解藥拿出來?”
陸笙走得很慢,他每走一步都會牽動背上的傷口,“我還有用,解藥隻有一瓶,不是一人一瓶。”
蘇初霁回頭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齊晟,不顧傅現辭的阻攔,快步追了上去,“何箐,我真的很需要那瓶解藥,你想要什麼高階道具,我都可以跟你換。”
沈魚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着蘇初霁,然後又往前快步走了一段路程,給兩個人留出了談話的空間。
陸笙看着蘇初霁說:“那瓶解藥,我用完了,你再怎麼不相信,我也拿不出來解藥,我手裡現在隻有一瓶毒藥,你需要嗎?”
“你手裡的那瓶毒藥,你打算怎麼用?”蘇初霁祈求般地看着陸笙,“不要用在傅現辭的身上,求求你。”
陸笙雙眸一眯,“預言家不能毒不能刀,你是想讓我們整個陣營都死嗎?等到第五天,他完全有本事驗穿所有人的身份。”
蘇初霁目光堅定地說:“我隻是不想讓他死,如果你今晚要毒他,我明天就會把自己的身份聊爆,隻要我出局我就會帶走你,這樣我們就可以提前結束遊戲。”
陸笙說:“蘇初霁,你威脅我沒用。”
蘇初霁搖了搖頭,“但是我并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錯,我隻要他活着,我可以不遵守任何遊戲規則,你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吧,我希望你能夠慎重一些,或者我也不介意帶走你團隊的任何一個人。”說完,她便轉身朝着傅現辭走去。
陸笙伸手按了按眉心,第四陣營一旦被發現根本沒有赢的可能性,但是隻要砍除第四陣營,狼人陣營能用的隻有他和蘇初霁,權衡利弊之下他隻能将第四陣營一留再留,無論是屠民還是屠神,到最後都是兩敗俱傷。
沈魚出聲問道:“師兄?你們今晚要開刀嗎?”
陸笙這才發現沈魚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在刀人之前,最好先要考慮清楚今天投誰出局。”
沈魚越過陸笙看了一眼蘇初霁,“所以狼人陣營是你,蘇初霁,還有時滿嗎?時滿是鍊子,還有一個是誰?既然她說出局帶走你就能提前結束遊戲,那麼方塊是女巫,所以另一隻狼是已經死亡的老K是嗎?”
陸笙看了沈魚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往她所說的遊戲設施走去。
沈魚追上去問道:“不說話的意思是我猜對了嗎?幹嘛不說話?”
陸笙停下腳步看着沈魚,“說什麼?不怕我繼續騙你嗎?”
沈魚沉默了片刻,随即笑着說:“師兄,騙人好沒意思的,我覺得你騙我沒有任何收益。”
陸笙見沈魚一副準備長談的模樣,便倚靠在了圍欄上,“沈魚,過來一些。”
沈魚挑眉,沒有遲疑地靠到了陸笙的身邊,“怎麼?是要跟我說什麼悄悄話嗎?”
陸笙垂眸看着腳下的地磚的紋路,輕聲問道:“你們的陣營選擇要怎麼打了嗎?”
沈魚聽到陸笙點明了他們的身份和陣營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驚訝,反而調侃道:“師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摸清所有人的身份底牌了嗎?”
“沒有那麼清楚,隻是大概有個範圍。”陸笙解釋說,“你們都覺得狼人殺遊戲一定要拿個強神牌才有意思,但是除了狼人陣營之外所有的牌都沒有視角,所以可以先一步搶占先機,前五名優先選擇身份牌的算是開眼玩家了,選擇神職陣營吧,更好打一些,第三第四陣營都太辛苦了。”
沈魚撚了撚自己的手指,随後故作輕松地一笑,“師兄,幹嘛不讓我選擇狼人陣營,能多兩刀啊。等身份暴露出來的那一瞬間,肯定會有其他的陣營來拉我們入陣營的。而且,你是第一個抿出我們身份的人,不想拉攏我們嗎?會讓我們的赢面更大,而且我想剔除鍊子已經很久了。”
陸笙擡頭看向沈魚,“為什麼?鍊子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威脅力才對,畢竟預言家無法查驗你們的身份,你們雖然人數少,但是在規則上更有優勢。”
沈魚意有所指地看向陸笙,“師兄原來是這麼想的啊,但是我打算做為第三方陣營來赢的,殺了鍊子,就能讓你們各損失一個人,我覺得還是很劃算的。”
陸笙神情無奈地看着沈魚,“不要讓談話的氣氛變得這麼劍拔弩張,最起碼我沒有刀你和連你的打算。”
沈魚勾起了唇角,臉頰上的肉堆積了起來,模糊了她長相的攻擊性,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師兄,你看起來有些緊張,我也沒有要刀你的打算,不如我們簽訂一個‘互不刀’條約?”
陸笙看了一眼沈魚,然後又往旁邊的旋轉大風車設施看去,“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遊戲嗎?要去試試?”
“對了,師兄。”沈魚伸手指向一旁的攀岩設施,“這個設施你玩過嗎?”
陸笙順着沈魚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什麼問題嗎?”
“攀登到頂峰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一張人臉?”沈魚問道,“我總覺得那張臉很眼熟,但是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陸笙垂眸看了一眼沈魚的手指,然後輕觸了一下她的指尖,在沈魚還沒有反應的時候,托住了從她掌心中伸出來的觸手。
觸手順着沈魚的手指延伸出來,纏在了陸笙的手腕上。
“那張臉是老K。”
沈魚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無意識地往後收了一下手指,瀝青色的觸手卻将她的手指纏緊,“這個東西還能讀取我的記憶嗎?多少有些過分了。”
“抱歉。” 陸笙眉心一攏,疼痛讓他意識昏沉,直到沈魚提醒他才發覺自己的做法不妥,他迅速松開了手,讓觸手滑回了沈魚的體内,“我應該事先争得你同意的,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讀取我的記憶。”
陸笙說完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無所謂了。”沈魚将氣球綁在了欄杆上,垂着雙眸專注于繩結上,“我今天有四個積分了,旋轉大風車玩不玩的都可以的。”
旋轉大風車是一組滑梯裝置,每組滑梯都有一道急轉彎,四組滑梯組合起來從外觀上看就像是一架風車一般。
“沈魚,抱歉。”
陸笙直起身準備朝着旋轉大風車走去,卻因為扯動了背上的傷口而不得已停下腳步,他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緩了緩疼痛後便繼續往前走去。
沈魚察覺到了陸笙的異樣,于是便開口說道:“師兄,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也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的話,很有可以耽誤之後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