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苼猛地睜眼，又流了滿背的冷汗。

外頭天已經亮了，春光和煦，鳥語花香。

杜懷苼咬牙切齒地呼喚系統：“喂，10085，修複好沒有啊？”

“系統檢測中，系統修複已完成，開啟智能AI對話模式。”

“你給我解釋一下，段無離的臉是怎麼回事？”

幾秒後，系統：“檢測到世界并未出現錯誤，一切正常。”

“我不是說錯誤，我是問這個大徒弟段無離的臉，為什麼會是段黎？”

“系統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如有疑問，請聯系人工客服。”

“給我聯系人工客服。”杜懷苼怒道。

“對不起，您的功德值不足10，無法開啟人工客服權限。”

很好，杜懷苼怒極反笑，狗系統，是真的一點都靠不住。

“請問宿主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沒有了，你滾吧。”杜懷苼突然想到什麼：“等等。”

“請宿主吩咐。”

“你一直沒告訴我來到這本書的目的是什麼？還有完成任務後會給我什麼獎勵？我在原來世界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死亡了？”

系統一一答複：“宿主的主線任務是在符合邏輯的情況下讓杜懷苼活下去，不被徒弟們報複。支線任務是豐滿人物和劇情，阻止狗血等，完成支線任務可以增加功德值，功德值可以兌換獎勵。主線任務失敗則宿主直接毀滅，支線任務可做可不做。”

“宿主在原本世界的身體接近死亡，但如果宿主功德值夠高，可以在商城兌換回歸原本世界的獎勵。”

“哦？”這讓杜懷苼很感興趣，“打開兌換界面。”

“檢測到宿主功德值為負數，處于實習考核期，無法打開獎勵兌換界面。”

杜懷苼幹脆地關閉了系統。

與其在這裡和沒用的系統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做他預先想好的事。

昨晚睡前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出手幫段無離一把。

原著裡提到，屍腐毒極其難解，内力無法逼出，靈力隻能延緩，最後就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不斷反複崩裂潰爛，直至全身上下除了頭部都會化成一片腐肉枯骨，那畫面，要多殘忍有多殘忍。

原著裡段無離獨自一人尋找解藥，最後借助了他的大老婆——魔族聖女的幫忙，才從冰龍眼皮子底下偷出了能解百毒的冰龍靈丹。

然後，自然是為以後結下了一段情緣，黑化後的段無離第一個寵幸的就是這位魔族聖女。

反正都能好，原本杜懷苼也可以不用去管的，但是想到昨晚自己打了段無離那一掌，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擔心因為這一點變動産生蝴蝶效應，真讓三公子之一的段無離死了可就麻煩了。

再說，如果自己跟去能幫上一點忙，刷刷好感度，那也是不錯的收獲。

打定主意，杜懷苼對門外喊道：“來人。”

一個平靜的嗓音應道：“師尊。”

杜懷苼壓下心中的反感，輕咳一聲，道：“進來。”

段無離一身黑衣，面色微微發白，但步伐平穩，走進來正要俯身行禮，杜懷苼打斷道：“别墨迹，你來有什麼事要找為師？”

段無離道：“并無他事，隻是今日正好輪到弟子侍奉師尊。”

嗯，不對啊？段無離不應該來和杜懷苼請假，說自己要閉關，然後獨自一人偷偷出了宗門去冰龍山找冰龍靈丹嗎？

段無離繼續問：“師尊是要在屋内洗漱還是去屋外？”

杜懷苼上下打量了段無離幾眼，又别開目光：“給為師拿到屋裡來。”

“是，師尊。”

不錯，段黎，你也有今天，給老子做牛做馬，點頭哈腰。

段無離将洗漱盆端了進來，還算恭敬地放到桌子上，神色依舊平靜如常，完全看不出半點病态。

杜懷苼面無表情問：“傷勢控制得如何了？”

“多虧師尊的靈石靈藥，現在已經控制住了。短時間内都不會有問題。”

等了一會兒，杜懷苼仍沒聽到段無離開口告假，難道是因為自己給的那些東西讓段無離不這麼着急去找解藥了？但如果段無離現在不立刻起身去找冰龍靈丹的話，那豈不是就會和魔域聖女擦肩而過了？

“系統，系統。”杜懷苼打開了系統界面。

“宿主請吩咐。”

“如果主角之一因為我的一個小舉動而和其中一個老婆失之交臂了，這對我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系統檢測中，回宿主，理論上您需要保證劇情的完整性和維護主角的爽度，如果主角因為錯失老婆而降低爽感則可能會對您産生影響。”

“主角爽度幹嘛的？”

“主角爽度越高，黑化可能性越低，作出惡意的行為越少。”

“那失去一個老婆會不會影響到主角爽度？”杜懷苼繼續問。

“回宿主，系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有需要請聯系人工客服。”

杜懷苼剛準備點擊關閉系統，又聽到系統音道：“溫馨提示，如果主角段無離拿不到冰龍靈丹，将有可能死亡，如果主角死亡将視為偏離劇情，世界将重新開始。”

杜懷苼如遭雷擊，他怎麼就忘了，如果晚去幾天的話，就不是老婆不老婆的問題了，問題是冰龍靈丹就會被魔族聖女拿走！

一退出系統，原本暫停的世界繼續流動。

隻聽“砰”一聲，杜懷苼将漱口的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

段無離一愣，緩緩跪了下來。

“段無離，你可知錯？”

段無離幽深的眸子看向杜懷苼：“弟子不知。”

被這樣的眼睛看着杜懷苼很不适應，尤其對方還是段黎的臉，他輕咳一聲别過頭去，繼續冷聲道：“沒出息的東西，我要是你，今天就會和師尊告假出去找解藥！”

段無離愕然：“弟子并不知道解藥是什麼，在何處。”

杜懷苼恨鐵不成鋼：“不知道不會去問？廢物，為師看你就是想弄死自己給我丢臉！”

說罷，杜懷苼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本書冊，惡狠狠砸在段無離身……前的地上。

“平日裡不好好讀書修行，我看你是心術不正了吧！”

聽到這話，段無離眼眸暗沉了一瞬，随即恢複平靜，撿起地上的書。

封面上的《靈丹妙藥實錄》六個大字清晰可見。

段無離瞳孔微縮，有些難以置信，這本書，據說是一位相當厲害的化神修士雲遊四海記錄下來的見聞，幾乎所有靈草靈丹靈藥都記錄其中。

“師尊，這是？”他不确定地看着杜懷苼。

杜懷苼語氣兇狠道：“叫你平時不學無術，罰你将這本書抄一遍，半個月後給我過目。”

段無離出去尋冰龍靈丹大概用了十天，這麼厚一本書不吃不喝抄五天也不為過，杜懷苼掐指算着，我真善良啊。

黑袍青年聞言微微俯下頭：“是，師尊。”

見段無離還跪在那兒沒有要走的趨勢，杜懷苼不耐煩道：“還不塊滾去找解藥？為師沒工夫給你收屍。”

快去啊，快去啊，再不去趕不上你的後宮之首了。

段無離應道：“是，師尊。”随後他将《靈丹妙藥實錄》放入袖中，退出房門。

總算走了。杜懷苼長舒一口氣，和長着段黎臉的人相處，他就渾身不自在。

屋外，段無離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站在屋檐下注視着房門，神色浮現出複雜與疑惑。

師尊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但仔細想想脾氣也和以前一樣糟糕，說話也同以前一樣惡毒，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罷了。

段無離轉身離去。有了這本書，他身上的毒便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