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樓上傳來一聲應和,緊接着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小跑下了樓。
“二位公子,是來看鋪子的嗎?”許掌櫃扯着笑容問為首的杜懷苼和師雲起二人。
“我們來吃飯的。”杜懷苼回答。
許掌櫃道:“嗯,價格有得商量——啊?”
幾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對着桌上的菜單研究起來。
“幾位客觀是來用餐的?”許掌櫃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
杜懷苼點頭道:“是的。”
許掌櫃聞言并未露出喜色:“隻不過店内許多菜品需要現在去集市上購買配料,恐怕沒那麼快。”
師雲起道:“不急,做得好吃些就行。”
許掌櫃連連點頭:“由我親自下廚味道肯定沒差的,我已經幹這行十多年了。”
說着,許掌櫃就吩咐店裡唯一的小二去跑腿買菜。
杜懷苼他們點了許多菜,都是王城裡有名的特色菜。許掌櫃端了小吃和茶水上來,幾人邊喝茶邊閑聊着。
段無離坐在杜懷苼身邊,替他倒茶。
林聽竹将買好的東西一一整理裝進了乾坤袋之中,問道:“段師兄方才去哪裡了?”
段無離答:“看見一些新奇物,買了一些。”
“哦,什麼新奇玩意兒,給為師看看。”
段無離似有些猶豫,但還是伸手往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一個銀色的精緻發簪。
那發簪上嵌着七色琉璃,華麗卻不庸俗。
林聽竹看了一眼贊歎道:“确實好看,段師兄是買來送給心上人的?”
段無離将精緻的銀色簪子遞到杜懷苼面前:“送給師尊的,弟子不知道師尊是否喜歡?”
林聽竹咋舌。
杜懷苼接過看了看,确實挺符合自己的審美,便收下了。
“那弟子替師尊别上?”段無離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動作卻挺快,直接将發簪别到了杜懷苼頭發上。
幾人面露奇怪之色。
師雲起卻盯着發簪上的花紋,來回看了段無離幾眼,見對方神态恭敬坐得筆直,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可能是他想多了,也許段無離并不知道這花紋寓意着相愛長久,至于他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師弟,更是不知道了。
杜懷苼喝了一口茶,奇怪道:“都看着我做什麼?”
幾人尴尬地輕咳一聲,正好這時小二端着菜一一上桌,衆人才轉移了注意力,紛紛品嘗起美味菜肴來。
美味佳肴吃到一半,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有幾人進了品滿樓。
許掌櫃内心奇怪不已,往日連蒼蠅都不飛進來的地方,今日怎麼連連來人。
鄭光義帶着幾名弟子快步進了酒樓,身後的弟子迅速将酒樓大門關上。
許掌櫃見幾人道士打扮模樣,進來還關門,立刻緊張道:“幾位道長,這是何意啊?”
鄭光義四下打量一番,看見杜懷苼幾人,眉頭皺了起來。
齊允開口道:“怎麼,小小青山派架子這麼大,吃個飯還把人家大門給關起來?”
鄭光義冷哼一聲:“我青山派師承道術千年,還輪不到你們百年門派來指手畫腳。”
齊允嗤笑一聲:“青山派千年底蘊卻不如清玉宗百年發展,該說什麼好?”
鄭光義黑色臉色,身後弟子紛紛舉起長劍,劍尖直指清玉宗幾人。
許掌櫃見狀趕緊勸道:“這位道長,這位仙人,都别吵了,我這店鋪可還要再轉賣出去呢,打不得啊打不得。”
修仙之人要是打架,他這店鋪可就隻能成渣渣了。
王城律法嚴明,明令禁止修仙之人肆意破壞打架鬥毆,幾人自然也不會真打起來。
鄭光義轉頭對許掌櫃道:“我問你,這酒樓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這話,許掌櫃立刻臉色一白,沖小二使了個眼色。
小二會意,把整個酒樓的窗戶都關嚴實了。
許掌櫃歎了口氣,在一旁桌子上坐下,才道:“其實也沒出什麼大事兒,我這品滿樓經營十多年了……”
許掌櫃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生意隻有這麼一間酒樓鋪子,因着他做的一手好菜,很快就在王城裡火了起來,之後還培養了專門的掌勺廚師,他就很少親自下廚了。
但在三年前,一個極其尋常的夜晚,住在二樓客房的客人突然驚叫着沖下樓來,非說見到了一個白衣女鬼,怎麼也不肯再住下去了。
之後,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每過一段時間就有客人蒼白着臉說見了鬼,打死也不肯再來住了。結果這件事情慢慢傳開,品滿樓就慢慢沒了生意。
說起這事兒,許掌櫃就唉聲歎氣,他在親滿樓裡呆了十幾年,哪裡見過什麼鬼的影子啊,可這件事就是這麼傳了出去,每個見到鬼的客人都說那女鬼穿着白衣,披頭散發,臉上沒有五官。
“那女鬼是不是白衣長發,看劇情五官?”鄭光義問。
許掌櫃點頭:“那些見到鬼的客人都說是,難道我這樓裡真有鬼?”
“我等就是遠遠看到一個沒有五官的白衣人,才追着來了這裡。”
齊允道:“但我們之前一直在這裡吃飯,到你進來為止都沒有看到半點鬼的身影。”
師雲起也皺起鼻子嗅了嗅,搖頭道:“沒有鬼氣。”
鄭光義怒道:“難道你們覺得我在騙人?”
許掌櫃臉色黑一陣白一陣,看看清玉宗幾人又看看青山派幾人,驚疑不定道:“那,那到底有沒有鬼,我孩怎麼辦?”
“繼續往下說,”杜懷苼開口道,“你之後做了什麼,有沒有去找各大修仙門派幫忙?”
許掌櫃又歎了一口氣:“自然是有的,但是因為我這件事兒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邪祟作怪,沒辦法請大宗門派幫忙,倒是情了不少小門派的弟子前來查看,都說并無鬼氣不像鬧鬼的樣子。”
鄭光義道:“不可能,老夫和幾位弟子親眼所見,絕不會看走眼。”
青山派幾名弟子也跟着點頭。
“那客人見鬼這事兒多久發生一次?”有人問。
許掌櫃想了想,回答:“之前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但是時間卻完全不固定,有時間隔長有時間隔短,實在沒什麼規律可言。”
衆人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杜懷苼此刻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往二樓走去:“既然如此,可容我上樓查看一番。”
許掌櫃感激涕零道:“若仙人們能幫我解決這個大麻煩,我定感激不盡,以後品滿樓都對仙人們免費開放。”
杜懷苼上了樓,段無離也立刻跟了上去,鄭光義緊跟其後。
品滿樓二樓是普通客房區,大概許久沒人住,掌櫃的也不怎麼打掃了,有的地方落了灰,但沒見什麼異常。
再往上走就是三樓貴客住房去,同二樓情況一樣,依然沒什麼異常。
鄭光義仍不死心,帶着幾名弟子四處查看。
杜懷苼随手打開一間房門,走到窗戶邊,透過房間窗戶往下看,能看到樓下街道上的景色。
“師尊,若青山派和許掌櫃所言屬實,這是怎麼一回事?”段無離走過去,也低頭往下看樓下的風景。
“暫時我也還不清楚。”杜懷苼道,“但按照許掌櫃的說法,他自己也沒看到過這女鬼,這女鬼似乎也隻是偶爾出現驚吓了客人,卻也從來沒有害過人。”
段無離想了想,點頭道:“的确如此。”
“那有沒有可能——”杜懷苼側頭看向他,“不是鬼呢?”
鄭光義幾人查看無果,隻好下樓離去。
師雲起結了賬,清玉宗幾人也出了酒樓,發現街區口負責接送他們的馬車居然還在,仙門宗弟子正坐在馬背上打着瞌睡。
見幾人歸來,仙門宗弟子打起精神,駕着馬車而去。
杜懷苼回到住所,發現房間裡仙門宗弟子們給備好了一大桶熱水,用以洗漱擦身用。
“諸位,這些熱水可以洗漱擦身,若想沐浴可以去北面溫池,下午到夜晚都開放,到早晨開始宗主要使用,便需要關閉。”仙門宗弟子在院子裡對進來的幾人道。
杜懷苼決定去泡個溫池,回屋拿了浴巾和換洗衣服出來,往浴池方向走去。
身後有一人跟了上來,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師尊也去浴池?”段無離問。
杜懷苼道:“明知故問。”
段無離笑了笑,二人到了浴池間,發現裡頭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