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上前一步,盯着杜懷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奇怪地問:“你身上的魔氣怎麼有點奇怪?”
杜懷苼聞言心裡微動,面上面不改色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小的聽不明白。”
“算了你快滾吧。”魔族士兵道。
杜懷苼心裡松了一口氣,轉身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身後寒風刮過,一團魔氣突襲而來!
他閃身躲過,又一把長刀從側面直穿而來,險些穿過他的頭顱。
方才那魔族大喊道:“來人啊,我發現那個人類了!”
他這一喊,周圍的魔族士兵立刻将杜懷苼圍了起來,直接對他展開了攻擊。
杜懷苼手裡的彎刀與那些呼嘯而來的長刀碰撞得哐當作響,他在數量衆多的攻擊中根本無法抽身掐訣使用法術,被逼得步步後退,身上許多處都已長刀劃傷。
驢勇很快趕到,指着杜懷苼大喊道:“别弄死了,都給我活捉,老子要折磨死他!”
那些魔族士兵顯然是聽驢勇的話的,攻擊的方式從下死手變成了包圍和制服。
杜懷苼左手白绫右手彎刀,一連斬斷十幾個魔族的頭顱,他掐準時間,口中飛快地掐訣,召出一團巨大靈火,向四周撲散而去。
周圍的魔族對麻團靈火都有些忌憚,那團分裂成無數團的靈魂精準飛向每個魔族的臉上。
想象中的慘叫并沒有傳來,所有魔族士兵皆是一愣,随即大笑出聲:“人類,你是來給大爺撓癢癢的嗎?”
杜懷苼臉色一黑,糟糕,靈力開始受阻了。
這麼一打岔的功夫,杜懷苼一不留神又被身後劈過來的長刀砍在了後背上,正好砍在牛津下毒的舊傷上,瞬間疼痛炸穿大腦,杜懷苼登時怒火中燒,回神一刀讓那魔族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離。
他将目光轉向洋洋得意的驢勇,身體的動作自然地旋轉彎刀,刀刃上亮起金光,近身的魔族全部被刺傷癱倒在地。
原來這法器是這麼用的,杜懷苼之前一直隻當它是一把普通的彎刀,歇會兒大概是身體的記憶自然而然就使出了這招。
彎刀刀刃在杜懷苼手中飛速旋轉,杜懷苼也飛速沖向了驢勇。
驢勇還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彎刀刀刃刺得頭暈目眩,身上那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裘皮衣服碎裂開來,渾身是血。
杜懷苼一手死死掐住驢勇的脖子。
“讓他們撤走,”杜懷苼冷冷道,“否則你知道後果。”
驢勇的确是個安生怕死的小魔,他立刻哀求道:“隻要神仙不殺小的,小的,什麼都行。”然後,他對那群士兵使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退下。
那群魔族士兵雖心有不甘,但四城主身邊紅人的話還是得敬畏幾分,于是剩下的魔族士兵都收起了長刀,往後退了幾步。
“大人隻要不殺我,怎麼都行。”驢勇狗腿似的賠笑道。
“帶我去上三城的入口。”杜懷苼召出白绫拴在驢勇的脖子上,隻要對方敢使詐他就可以勒緊白绫。
驢勇趕緊點頭道:“好好好,大人随我來。”
杜懷苼跟着他往城主宮殿裡走去,驢勇一路陪着笑在前方帶路,杜懷苼則拉着繩子跟着,這景象有點像在遛狗一樣。
到了一個分叉口,驢勇腳下一側,向左邊走去。
杜懷苼勒緊了白绫,驢勇立刻臉色發白,着急地咿咿呀呀着。
“通道在西邊的宮殿?”杜懷苼皺着眉問。
驢勇兩隻手向外扯着白绫,臉憋得通紅,隻能不停點頭。
杜懷苼松了松白绫,跟着到了西殿門口,驢勇并未立刻推開殿門,而是囑咐道:“大人,西殿外殿機關重重,進去要小心,上三城的通道就在内殿之中。”
杜懷苼不耐煩地道:“少廢話,你走前面。”
驢勇趕緊點頭,推開了門,二人剛踏進大殿内,一道魔氣化成的劍刃就朝驢勇面門直直飛來。
驢勇立刻蹲下身子躲避,杜懷苼擡手以彎刀擊碎了那道魔氣。
諸如此類的陷阱和突襲衆多,但都被杜懷苼一一化解,眼看兩人走到了内殿的門前,驢勇心裡暗暗着急,該死的,這人類怎麼這麼厲害,這些城主親自布下的機關都殺不死他!
“開門啊。”杜懷苼盯着驢勇,“猶豫什麼?”
“是是,”驢勇生怕他再用白绫把自己的脖子勒斷,趕緊推門了内殿的門。
剛一推開門驢勇就猛地朝一處撲去,口裡大喊道:“城主,救我!”
杜懷苼聽到這一聲,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立刻轉身想要撤離已經來不及,幾道強勁的魔氣從前方直直襲來,将杜懷苼擊飛,整個人被魔氣直直釘在殿内的牆壁上。
大廳内,原本莺歌燕舞的氛圍戛然而止,驢勇得了救,将白绫狠狠丢在地上用力踩踏,還吐了好幾口唾沫。
大殿前方正中央的高台上,設着一張宴桌,桌上隻擺了些瓜果蔬菜和幾壺酒。那些瓜果蔬菜大概是魔族種植的,個個長得不忍直視,隻能勉強認出它是個什麼東西。
宴桌前隻坐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剛剛出手的四城主,另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衣男人卻戴着黑色的面具,隻露出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和線條優美的下巴,除此之外看不到更多的容貌。但見四城主對他恭敬迎笑的态度,顯然他在魔界的身份并不一般。
除此之外,二人身後還站了幾個親信手下,其中一人杜懷苼還認識,正是魔族聖女葉婉兒。
“四城主,我們家二城主屈尊來你這裡,你就是這樣待客的,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放進來?”
葉婉兒立在二城主身後,扭着水蛇腰笑着說道,說出的話卻讓四城主一驚,冷汗冒了一後背,趕緊起身賠罪道:“二城主,是我管教無方,防衛不嚴,你且息怒。”
二城主坐在桌前,單手舉着杯,他的沉默讓周圍幾人都不寒而栗。
片刻後,二城主開口道:“無妨。”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但卻帶着沉穩的磁性。
四城主松了一口氣,踢了身旁跪着的驢勇一腳:“快去處理一下别掃了二城主大人的興。”
驢勇被踢了一腳,從台階上滾了下來,陪着笑連滾帶爬地到了杜懷苼面前,沖他重重地呸了一口。
杜懷苼雙手雙腳被魔氣捆着釘在牆壁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衣物破爛不堪,有的傷口此刻都還在淌着血,他腳下的地面上積出了一灘血池。
驢勇看着那攤血露出興奮又貪婪的神色,他集起一團魔氣朝杜懷苼身上打去,魔氣瞬間将杜懷苼身上的衣物盡數崩碎,隻留一條底褲。
“混帳東西。”杜懷苼怒罵了一句。
此刻他臉色因失血而微微發白,渾身上下都是刀傷與血痕,卻依然遮不住這具身體極好的身材。
“啊,好俊的身體。”高台上的葉婉兒驚歎一聲。
乾坤袋掉在地上,驢勇立刻彎腰撿起,又貪婪地盯着杜懷苼的身子看了看,才回頭跪道:“城主,這人要如何處理?”
四城主悄悄看了看對面二城主的臉色,見對方毫無反應,又轉頭看了看杜懷苼的身子,眼裡露出些許不明之色。
此刻他心頭起了另一種念頭,思索片刻開口道:“先牢裡關着,等本城主忙完後會親自審訊他。”他特意加重了“親自”二字,并給了衆人一個威嚴的眼神。
城主果然看上了這人類,驢勇心裡哼了一聲,真是便宜他了。
捆着杜懷苼雙手雙腳的魔氣突然從牆壁上松開,杜懷苼跌落在地上。
驢勇将他帶到一間單獨的地牢裡關了起來。
剛一進地牢,周圍其它牢房裡傳來噼裡啪啦地拍打聲,一群半人半獸的魔族發出凄厲的叫聲。
“叫什麼叫,”驢勇趾高氣揚地踢了其中一個魔族一腳,“這人類是城主看上的人,你們都安分點。”
說着,驢勇朝杜懷苼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然後轉身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捆着杜懷苼的魔氣使他靈力的運行十分受阻,他想掐訣點個火都相當困難。
這僅僅隻是魔界四城主的力量,難以想象上三城的三個大魔頭又得有多麼強悍。
他果然是低估了魔界的實力。
如果是這樣,段無離在這裡恐怕剛進來就已經死了。
如今唯一的期望是,他希望最開始聽到的二城主要娶的那位親就是段無離,這樣段無離才有可能活到今天,再說,憑借段黎的那張臉和段無離那股子氣質,怎麼也擔得上““國色天香”、“仙風道骨”、“就像神仙一樣”吧。
杜懷苼在地牢裡坐下,将石床上蓋着的薄毯子往身上一圍,将兩頭打了個死結,一件不嶄新也不幹淨的衣服就出爐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地牢裡響起腳步聲,幾個四城主的手下徑直走到杜懷苼的牢門前,一魔打開牢門,一魔拖着杜懷苼往外走,兩魔則緊緊跟在身邊盯着。
“放開,我自己會走。”杜懷苼沒好氣道。
那魔猶豫了一下,想到城主的吩咐,松開了手。
杜懷苼跟着帶頭的魔族走到一間小房間内,立即又有幾個女人,哦不,女魔族進了屋,七手八腳地扒了杜懷苼的衣服。
“做什麼?”杜懷苼皺起眉頭,很想一巴掌将那幾個女魔拍開,但看身旁四城主的手下一直盯着他,他忍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