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憐:“……”
繼續走。
“我失憶了。”
在這充滿着磁性的魔音貫耳之下,青憐終于受不了停下,壓制着心中的怒意,眼神頗為兇狠。
殊不知,配上她圓潤的臉,反而奶兇奶兇的,根本沒有絲毫威脅。
男子瞧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漆黑如深淵的眼,漫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不顯。
“我知道你失憶了。”青憐微微鼓起腮幫子,“所以呢?”
所以他失憶,又和她有什麼關系,又不是她讓他失憶的,她反而還救了失憶的他呢!
原來,前輩們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現在這個時代,不要随便救人!
“……我真的失憶了。”男子頓了頓,以為她不相信,又描述得仔細了些,“道……友,我未欺騙你,我真的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是誰。”
青憐皺眉:“……”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吧。
莫非此人失憶了,腦子也壞了?
她突然覺得,跟失憶的人交流,簡直是太累了。
“你失憶,和我完全沒關系。”青憐直接撇清了與他的任何關系。
“可是……”男子沉沉地看着她,仿佛要賴定她,“你救了我。”
這是個事實。
青憐擡頭望着他,深覺莫名其妙,等待着此人接下來的話。
可從他的眼神中,青憐好似讀懂了什麼,他眼中的固執,似乎在說“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們之間,便有關系了”。
青憐:“……”
她好心好意救個人,看來真做錯了。
“不……我沒有救你。”青憐微微搖頭,直接否認,退後一步。
哪知道聽此,男子神色一冷,面無表情的他,突然變得極為冷酷,語氣又帶着絲絲陰寒道:“既然道友沒有救我,那我失憶,必然,是道友做的手腳吧。”
他胡攪蠻纏,竟然直接定了青憐的“罪”。
青憐聽聞,立馬跳了起來,憤怒道:“你說什麼?”
她們道蓮一般不生氣,除非忍不住。
少有人能将性情冷淡的青憐,惹到如此地步,這墨衣人,當真是個人才。
“你這厮,怎麼冤枉我?”青憐氣鼓鼓的,眼睛瞪得跟個貓眼兒似的圓,“你不是個好道友,竟然來訛詐我,莫非,你不知我青憐的名聲麼?”
竟然膽大包天,訛詐到她身上了。
小心,小心她綠光照耀,讓他先戴幾頂帽子再說!
很顯然,此人莫說是失憶之後,就連失憶之前,興許也不知青憐的“大名”。
他冷哼一聲,薄唇一張一合:“青憐?呵……如今卻是知道了。”
說話之時,白齒微露,可見其修養頗高,并非市井道人,失憶了還不忘裝腔作勢。
青憐:“……”這人,簡直是油鹽不進。
“你我有何恩怨,為何要對我動手?”男子微微揚着頭,緩緩逼近。
他說話的語氣,雖慢條斯理,卻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矜貴與高傲,好似與青憐說話,便是對她的恩賜一般。
這是上位者與生俱來的氣場,在言語之間,不經意流露,尋常人,也學不來。
“我……”青憐差點氣炸了,她說不過他。
可道蓮的第六感告訴她,她也打不過他,頓時神色憋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見青憐這般可憐的表情,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來。
做了惡人之後,他又假惺惺扮演好人,語氣雖柔和了一絲,可也照樣聽起來冷冰冰。
“青憐,是吧,那你說,你到底是我的恩人,還是我的仇人?”
二選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
青憐在心底将這筆賬給記下,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看她日後找到機會,定要報仇。
“……自然是你的恩人。”她忍住自己咬牙切齒的模樣,對着這男子淡淡點了點頭,“幾天前我見你無故躺在地上,甚是可憐,才将你撿了回來,好生招待着。”
男子:“……”
他眼珠子朝上一瞟,頓時瞟到了那粗糙的茅草。
昨日才下雨,茅草小亭上,還挂着滴滴露珠,若不是曆經風吹雨打,他或許還要晚些才能醒來。
這叫好生招待?
男子冷酷的臉上一黑,又差點氣笑了,這青憐,說謊話也不打一番腹稿。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青憐眼神亂飄,圓潤的小臉上不由得一紅,卻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現,不動如山。
卻不知,她绯紅的小臉,紅若鮮紅欲滴的櫻桃。
羞愧的紅意,好似清晨露珠,要從細膩的果皮滴下來似的,惹人垂涎。
欣賞夠了面前女子窘迫誘人的表情,男子心中生出一絲滿足感,他唇角微勾,淡淡道:“那便多謝青憐道友的,‘好生招待’了。”
聽此,青憐小手指尴尬地勾起,有絲局促,小臉兒更加紅潤了。
“不,不客氣。”她鼓起勇氣,眼神明亮,煞有其事道,“都為渾元道友,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