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名字。”男子颔首。
“啊?”青憐有絲驚訝,“你恢複了記憶了?”
“并沒有。”男子淡淡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他越想,便越是想不起來,仿佛有某個比他還強大的存在,在其中作亂似的。
命運告訴他,要等待記憶恢複的時機。
“青憐道友,你日後,便喚我墨炎吧。”
他擡起右手,指尖悄然跳躍起一株溫暖的火苗,随風飄動,好似立刻就要被風熄滅似的。
看到這朵火焰,青憐微微一怔,莫名感覺,這朵火焰,并不像它表面上那般柔弱。
似乎頃刻之間,便可化為熊熊大火,将所有一切都燃盡。
“你……墨炎道友。”青憐知曉,這男子為何要給自己取名為墨炎了。
這跳躍的火焰,和他渾然一體,恰好證明,他天生便是炎火的寵兒,或許,他走的是火之一途。
“恭喜墨炎道友,找到自己的道。”青憐不免感到有絲嫉妒,這随随便便撿一個人,都能尋找到自己的道。
可她神色一松,還是大大方方恭喜了他。
總有一天,她青憐,也會走上自己的路。
墨炎觀其神情,見其嫉妒後,随之而來的便是灑脫,他暗自點了點頭。
心道:此女,倒是心志堅定。
他眼力極強,見她的第一眼,便知她還在尋道途中,焦慮迷茫,可她卻毫不放棄,日夜打坐。
此等心境,倒是令他生出一絲欽佩來。
“隻是僥幸罷了。”墨炎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莫名感覺,這火焰,并非他真正所追求的道。
“哪裡是僥幸。”青憐吹捧了一句,“卻是墨炎道友,本身便有實力。”
渾元人,大多數都長壽。
因此青憐也瞧不出,墨炎到底多少歲,但他眼神清澈,不像是曆經磨難的模樣。
便猜測,他應算不得太大。
這吹捧,倒是出自于真心實意,墨炎神色柔和,久違地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
見此,青憐大為驚奇,沒想到這性格古怪、經常面無表情的道友,竟也會笑。
不過,他笑起來,也不給人親近感,倒是莫名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令人生憷。
青憐頓時猜測,此人在失憶之前,興許處于上位,便不怒而威。
雖笑着,卻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無法捉摸之感。
“我應當,确實是有實力。”墨炎淡淡地接了一句。
青憐:“……”
若是尋常人來說,定然會被人認為是自吹自擂,自大不堪,惹人生厭。
可若是墨炎來說……
她仔細觀察墨炎的表情,發現他面色尋常,好似他說的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而已。
或許,他在失憶之前,的确有實力,雖失憶了,實力也自然是有的。
否則,青憐早就跟他翻臉了。
可縱然如此,墨炎這副表情,看起來實在是欠揍啊!
“呵呵……”青憐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青憐道友,你笑得好生勉強。”墨炎委婉地提點了一句,“你若是不想笑,可以不必強迫自己。”
青憐:“……”
嘴角一抽,差點氣得冒煙兒。
這墨炎,簡直是她青憐的克星,就知道怎麼說話,來惹她生氣。
見青憐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墨炎唇角一勾,眼中泛着精光,發自真心道:“青憐道友,你這般看起來,可真實多了。”
青憐:“……呵呵。”
心中的怒意,已經積攢到了頂點,就要發作。
“也更可愛。”
冷不防,墨炎仔細地看着青憐,目光專注,認真地說出了這幾個字來。
青憐:“……”
怒意仿若被戳破的皮球,青憐雙頰一紅,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惱之情。
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有絲語無倫次道:“你,你渾元賴皮子,油嘴滑舌!”
渾元人雖大多都一心向道,但總有一些混日子的,為人所不齒,被戲稱為“渾元賴皮子”。
雖然失憶,可墨炎一聽,便不知這是什麼好詞。
“油嘴滑舌?”他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青憐道友為何這般說我,也太令我傷心了,我所說的話,皆乃出自真心,請莫要将我,比作那些渾元賴皮子們,可好?”
“哼。”青憐有絲不知所措。
她總覺得,墨炎好似找到了與她相處的某個點,所說出的話,都令她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