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臨睡前，林以棠還在給珠珠講有關禮貌以及對不同人用不同稱呼的問題。

林以棠一邊半躺在沙發上敷面膜，一邊跟坐在一旁的小團子說話。

“看到比你大的女孩子就叫姐姐好，看到比你大的男孩子就喊哥哥好。如果見到像媽媽一樣大的女人就喊阿姨好，男人就喊叔叔好……”

林以棠今天把家裡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有看到任何一本能講故事或者講小道理的繪本。畢竟學習講禮貌、學習稱謂如果有圖文并茂的繪本輔佐效果肯定更好。

系統沉聲道：【你以前從沒有給珠珠念過繪本呢。】

林以棠隻好幹巴巴繼續講，她說的口幹舌燥，也不知道珠珠究竟聽懂了沒有：“不能喊别人，人。知道嗎？人不是一個稱謂。”

咦，這個崽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林以棠蹙着眉坐起身，待看清坐在地毯上小團子的手中動作，幾乎氣笑了。

“林，珠，珠！”林以棠額角突突直跳：“你在幹什麼？”

珠珠聽到媽媽喊她全名了，她立刻挺直小身闆，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媽媽，眼睛閃閃發亮。

她身前放着一顆奶油西瓜，奶油西瓜上敷着一片面膜！

珠珠非常細緻地幫西瓜把面膜弄好，每個角都撫得平平整整。

西瓜的臉也戴上了跟媽媽一模一樣的面膜，珠珠咧開小嘴嘿嘿笑，超級開心。

“西dua媽媽~”

林以棠：“……”她真想知道這個小團子的腦袋裡每天究竟裝些什麼，為什麼總是能冒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五分鐘後，西瓜臉上的面膜被林以棠毫不留情撕掉，珠珠也被林以棠抓回房間睡覺。

但小團子仍然不安分，想做最後的掙紮。

林以棠：“快躺上床，我要關燈咯。”

珠珠舉起肉乎乎的小手，自告奮勇：“珠珠，關燈~”

在林以棠狐疑的目光下，珠珠小團子爬到床頭，站起身，踮起小肉腳，小手一按。“啪”一聲，房間的大燈關掉了。

林以棠剛想表揚她好乖，沒想到下一秒，又聽見“啪”一聲，房間的大燈又打開了。

“啪”，關。

“啪”，開。

“啪”，關。

“啪”，開。

……

強烈的明暗交替下，眼睛根本适應不過來這樣快速的光照變化。

“珠珠！不準玩燈。”

林以棠立刻上前把超興奮的小團子抓回被窩。

她揉了把珠珠的腦袋，把小姑娘強行按到枕頭上。

三分鐘後，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響起：“麻麻~”

林以棠這次學聰明了，淡聲道：“别說話了，睡覺。”她一說話肯定又是找借口起來玩。

黑暗中，珠珠轉了個方向，跟林以棠面對面。

林以棠閉眼裝睡。

她突然感覺有一隻溫柔的小手摸上她的脖子。

肉乎乎的指頭在她脖子上摳了摳。

林以棠頸側有一顆痣，珠珠正在摳那顆小痣。

小朋友一邊摳痣，一邊奶聲奶氣說：“芝，麻~”

她撚一下痣，又把小手放進嘴裡，嚼嚼嚼，假裝自己在吃芝麻。

林以棠差點笑出聲，但硬生生忍着。

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鐘，林以棠感覺有點癢，她忍不住把珠珠的小手拂開，轉身平躺。

珠珠摳不到那顆痣了，她哼哼唧唧一會兒，最後在大床上翻滾了七、八分鐘，終于睡着。

林以棠小心翼翼将珠珠擺正方向。

大功告成後，她大大松口氣。

别說，今天跟崽待了一整天還怪累的，哄睡都花了大半個小時。

系統怪笑：【都說啦，珠珠屬于很調皮的類型。】它想起自己漫長的帶娃生涯，最乖的那隻崽比珠珠年齡大一點，是個兩歲半的小胖妞。

林以棠躺下，側過身，懷裡抱着香香軟軟、暖乎乎的珠珠，雖然很困但仍不忘記反駁系統：【珠珠一點都不調皮。她隻不過是犯了全世界崽崽都會犯的小毛病而已。】

系統：【……】

聞着小姑娘身上散發的甜甜奶香，林以棠很快也睡着了。

霎時間，房間内隻餘留清淺的呼吸聲。

-

翌日傍晚，夏日黃昏将天空裝點得富麗堂皇。

珠珠在客廳裡自己玩積木聽兒歌，林以棠則在廚房裡用三腳架支起一部微單。

微單和三腳架都是她在房間裡找到的，看樣子落灰了好幾年，但由于保存得比較好，所以看起來很新。

她用相機對準自己的手上操作，錄下自己制作兒童版小馄饨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