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跟柳希希約好時間,将查到的事情和盤托出。
偌大的辦公室裡,柳希希坐在沙發上,一張一張地翻看那些整理好的證據。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人物關系,既有清晰的闡述,還有導圖。讓她恍惚覺得,自己找的不僅僅是個律師。
良久,她放下那些文件,慢慢吐出一口氣。
星河看着她,一點也不着急。現在不是咨詢時間,當然也就不收費。但她絲毫不耐煩都沒有,靜靜地等着當事人消化這一切。
“我幾乎要以為我找了個私家偵探。”柳希希苦笑一聲,“我是不是該額外付一份錢?”
星河側了側臉,平靜道,“這是案情本身的一部分。”
“謝謝。”柳希希低聲說。
“舉手之勞。”星河看着她,“你是被設計的,但這個證據不夠有說服力,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它是惡意串通。而且按照具體條款,你确實是違約方,因此走合同無效的可能性不太大。我的建議是向冰河進行追償。”
違約是事實,僅憑付文蝶和羅山的情侶關系,不夠證明這一切是羅山蓄意所為,況且他并非直接甲方。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就是這麼無奈。人們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無可奈何。
柳希希考慮了三秒,就果斷地說,“好。”
這幾個代言,她一共賺了三百萬,分給冰河一半,還剩一百五十萬。就算要付八十萬的違約金,她也不虧。事實上就算一分不賺、倒貼八十萬,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冰河一個劈腿的人渣,憑什麼白賺這個錢?就算不能讓他把這個錢全吐出來,起碼違約金他要承擔一半!
她是個性格剛烈的姑娘,否則也不會在發現男友劈腿時的頂着違約金也要選擇曝光他們。隻是雖然對冰河有懷疑,卻終究沒想到拔出蘿蔔帶出泥,裡面竟然有這麼多故事。
而她在這個故事裡,竟然連主角都算不上,隻是别人愛情裡的炮灰、犧牲品。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讨回公道,世界上也從來沒有分毫不差的公平,她當然理解。至于為什麼她偏偏是這個不幸的倒黴蛋,她除了對着上帝抱怨,還能怎麼樣?
連“盡人事”的下一句,都是“聽天命”。運氣是門玄學,強求不來,擺脫不掉。
“就按你說的來。”她擡起頭,看着星河,鄭重道,“不管多少,我總不能讓他拿着因為我才掙到的錢,去和付文蝶潇灑。”
星河說,“如果羅山的出發點和查到的事實完全吻合,或許我們可以和他談一談,我覺得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讓你賠違約金,他想對付的人很明顯隻是冰河和付文蝶而已。”
反正柳希希已經将冰河劈腿山丘秘密的事情在網上曝光,羅山想要的應該已經得到,星河覺得違約金是可以談的。雖然柳希希不缺這點錢,可她仍然覺得當事人沒必要遭受這筆損失。
但柳希希說,“那不重要。”她盯着一頁頁的文件,語氣緩慢卻堅定,“我隻想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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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希希的事情說麻煩麻煩,說簡單也簡單。
她确定她想要的是冰河劈腿、山丘秘密插足的事情徹底曝光,星河表示沒問題之後,她很幹脆地選擇了特别委托。
她不是心寬又大度的聖母,被男朋友和閨蜜同時背叛,還要選擇原諒。她就是要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要傷害别人的人得到報應,哪怕被人說心胸狹隘、拿不起放不下也沒關系。
否則的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隻有一點。”星河提醒她,“你是公衆人物,不管作出什麼選擇,都會招來非議。站在個人立場上,我支持你的做法,但鍵盤俠你是知道的,他們總有理由去進行語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