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我終于能……”
哇哇亂叫的桓盈、激動地仿佛要暈倒。
她夢寐以求的對戰,竟然馬上就要實現了!
“六哥,你可新人王不保了。”
桓雲冷哼一聲,他是沒想到直接就會和顧聞莺碰上,不過這也沒什麼,早晚的事而已。
他知道,這些日子大家四處議論他。
說他傷仲永啦、水平不行喽,他可是決不承認的。
——“我的實力從來沒有下降,隻是她太強了而已。”
雖然大家不管真的假的、嘴上都說他是天才,但他自己是真真切切知道,論天分他數一數二,但他并不是天才,他的所有實力與能力都是一局一局下出來的。
隻是這兩年,能和他認認真真對上兩局的人越來越少的。
那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許久不再出現了,所以他的棋力也似乎有些停滞了。
“說不定,她就是老天派下來磨砺我的。”
所以,她才真的像一個天才。
前兩日,妹妹把那幾道死活題拿回來,他看完之後問:“顧聞莺是看了多久之後做出來的?”
桓盈說:“就立刻吧。”
“立刻是什麼意思?”
她總要想一想吧。
“立刻還真就是立刻。”桓盈啧啧,“幾乎是想都沒想。”
甚至感覺她連題目都沒有看清楚,隻是簡單掃了一眼,然後就作答了,完全沒有這個思考的過程。
“你還别不信我,你要是不信,下次你自己去問她好了。”
桓雲垂下頭,不想說話了。
此時桓老爺過來,桓家兄妹行了禮:“爹爹。”
桓老爺微微點頭:“過幾日的新人戰,你就不要參加了。”
“爹。”桓盈怪叫一聲,“怎麼……
“不是因為别的,是我另有事要安排你。”
說着,他朝女兒看了一眼:“你先出去,我有事與你哥哥說。”
“爹爹。”桓盈老不高興了,“新人王賽我也是要去參加的,你怎麼光跟哥哥說、不同我說呀?”
老爹,你的心眼偏的簡直不知道哪裡去了。
你看人家顧家多疼女兒,再看看你,咱們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我都替你丢人。
“别鬧,不是下棋的事,是别的正事。”
瞧這話說的,難道下棋就不是正經大事了?
不過見父親神色凝重,桓盈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關門出去了。
“父親,到底是什麼事?”
“這幾年你一心撲在下棋上,朝堂之間的事情想必并不上心。”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總不能既要什麼、又要什麼。能專注于一件事,不被外物打擾,已經是一種厲害的天賦了。
隻是,人生畢竟不能隻糾結在一方小小的棋盤之上的。
棋盤中雖有乾坤萬物,到底不是真的乾坤。
“爹,你不會真把我當成那種棋癡了吧。”
桓雲笑了,也算是苦笑吧。
并非他不想一心一意醉心于棋藝當中,隻是他們家這樣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既然享受了家族的榮耀,就得為家族打算。
如今天下三分已然十多年了,誰都不能滅掉對方。
天下大勢和下棋一樣、也不一樣,不是簡單你勝我負、你輸我赢,要麼就是和棋。
如今局勢籠罩了無窮無盡的微妙,内裡都是暗潮洶湧,周邊還有諸多零散的勢力,誰也不敢輕易動手。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的主張。”
桓氏本就是南遷的家族,不像顧家那樣是盤踞江東數代的豪族。
當初,桓家南渡,為了争取本地大族的支持,這才與顧家相約結親。
桓雲面色凝重地聽着父親與他一二三四講了許久,自己一直一言不發。
“你可聽好了?”
“爹。”桓雲沉默半晌,“這事要是辦砸了,可是咱們家滿門的性命!”
“既是亂世浮雲,不得不搏上一搏。”
自家都是狠人,桓雲是深知這一點的,點頭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