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茶茶搖了搖頭,“沒有師父,地上涼快,我趴一會兒。”
見她不願起來,無妄便收回手,手裡劃着念珠,擡頭望向外面,緩聲漫不經心道:“不曉得蓮花殿裡,還有沒有蜘蛛蜈蚣這些小東西了。”
呂茶茶聽聞這些的時候,身子瞬間僵了僵,片刻後,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她拍拍衣服,假笑似地露出齊齊整整的八顆牙道:“師父。”
無妄眉眼彎了彎,唇微抿,“不趴着了?”
呂茶茶搖的撥浪鼓一般,“不了不了,走走走,我和師父一起出去。”
“嗯。”
另外四個已經被呂茶茶這一系列動作,笑的臉都快變形了,“阿狸啊阿狸,你怎麼變成個姑娘,還是這般莽撞。”
本來四個師兄還在為她變成個女孩子,保持着距離,但連日來她的一些行為,硬是讓他們把這種距離給打消了。
呂茶茶抽了抽鼻子,道:“了塵師兄,那我不是着急了麼。”
“好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們晚一些,就一道出發吧。”無妄邊往門外走,邊說着。
呂茶茶不解,“出發,去哪裡呀師父?”
無妄跨出門檻的時候,微歎了口氣道:“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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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天的極限。
從他們所在的五重天上九重天,逆氣流重重,就呂茶茶這道行還得變回原形,直接藏在了無妄的衣衫裡,像她的黑金鞭一樣。
隻是一路上騰雲駕霧,她多少有點好奇,硬是從無妄的懷前探出兩隻眼睛,盯着眼前迷霧一般,不見前路的雲海,她連忙縮回了腦袋。
這成仙的果真不一樣,連這高空缺氧都不怕。
想到此,呂茶茶竟自覺有點好笑,她現在都不人不妖不仙了,還殘存着人的那些記憶。終究,三界裡,肉體凡胎的人最是脆弱了。
飛行很快,沒多久,他們便抵達了九重天。
南天門處早有人等在那裡,在見到無妄和幾個徒弟的時候,慌忙上前道:“無妄神君,您來了,小仙在這裡靜候已久。”
無妄擡起手掌,略微低了低頭,說道:“辛苦仙君。”
“欸,無妨,走吧,天帝他們已經在紫薇殿了。”
“有勞仙君帶路。”
北鬥星君點了點頭,在前面走着,無妄他們跟在身後。
到紫薇殿的時候,衆仙家似乎在讨論什麼事情,隐隐有争執的聲音傳到殿門口。
駐足殿門外,身穿白色僧袍,着青蘭色菱格披肩,左肩挂着金色尖鈎下綴着的紅色珠子,将袈裟斜串着。褐色挂珠自頸間直垂到胸腹處。
顯得莊重又不可侵犯,遺世獨立。
聽到裡面的聲音,無妄停頓了片刻,随即擡腳邁進了紫薇殿。
本還在談論着什麼的仙官,在看到從外面進來的無妄和他的四個徒弟時,便停止了争論。隻注視着為首身闆挺直,滿臉平淡自若的無妄。
無妄在殿中央,距離天帝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住,彎腰行了個大禮道:“天帝。”
天帝正皺着眉聽仙官吵鬧,待見無妄進來後,他才轉移了注意力,道:“無妄神君來了。”
無妄點了點頭,“天界的百靈鳥傳信很準時,無妄不敢耽擱。”
“嗯,今日找來大師,想必你也知緣由。”
無妄沉吟片刻,說道:“點滄海裡的關押的魔尊聖寂,最近卻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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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關押聖寂的點滄海,忽然波濤翻滾。
藏經閣内第四層樓困魔的靈鏡裡,整日發着紅光。無妄做法将裡面的魔氣壓了下去,這才恢複了平靜。但是近半年裡,又有動蕩的迹象,他便安排他的四大弟子前往點滄海,鎮守。
前幾日他們回來,便告訴他,點滄海裡的聖寂,似乎魔氣回籠的迹象非常明顯。
若隻是靠他的一絲魂魄和□□,也是鬧不出多大響動的。能誘得□□的複蘇,證明他流串在外的魂魄已然也已複蘇,且有越來越強的氣勢,不然他躁動不起來。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魔族中人,有人在試圖激起聖寂三魂的魔力。
在聖寂被關押的的這幾萬年裡,一開始魔族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态,各自逃生。但看近幾年魔尊聖寂頻繁的異動,無妄隻覺那裡定是已有了新的主心骨。
平靜終究還是要被打破了。